人都是什么时候围过来的,有递纸巾的,也有拿巧克力糖果的,还有送创可贴的。女一拍着他的肩膀:“别哭了,看了太心碎了。”
崔晧低头咬得手上全是血,看得编剧急了去掰他的手:“干嘛呀,你不疼啊?”
崔晧哑着嗓子摸自己的胸口:“这疼。”
“好苦啊,怎么这么苦呢,”崔晧疯魔地自语,“我做错什么了?”
“我是武生,不是青衣。”
崔晧最近遇到一个很囧的事,有个傻逼突然全网人肉他,号称要包养崔晧,于是人民群众乐见其成地吃瓜。
崔晧久远的学生时代黑历史也给挖了出来,比如他骨折和朱客青心脏病导致两个人都不能跑步的那几节体育课上玩你拍一我拍一的小游戏那件事。
……就傻逼玩意干傻逼事,好家伙,讲得绘声绘色,跟自己上手了一样,老子毕业这么多年,头一回知道我亲爱的同学们观察我到如此细致入微的地步。
崔晧不想给傻逼热度,网上风风雨雨他一概不管,现实中不舞到面前随他口嗨。
然而他好像低估了脑残的毅力和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他吃了饭沿着马路散步消食时直面人生规模最大的一次社死:对面商业街全部高楼的led屏正循环播放他唯一出演过的电视剧,底下还有一辆车顶上架着大喇叭来回放:“重金悬赏剧中人,重金悬赏剧中人……”
崔晧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这个电视片段这个傻逼居然在十多个城市的主商业街上都投了,好家伙,全国出名。
崔晧忍不了了,微博cue他私信,第一条信息是我们的经典国粹,啊,这该死的优美的中国话:,你大爷。
对方:五个亿,跟不跟我。
崔晧:现二婚有三娃,车祸重度烧伤高位截瘫,勿扰。
对方:不碍事,寄点精子给我,我弄几个小的出来玩玩。
崔晧:……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他不想陪神经病玩,奈何这个狗东西一再往他底线上踩,一神仙都拦不住找死的赔钱货。
崔晧面无表情给手底的公关打电话,搞舆论是吧,我倒看看你在山海经哪一页。
不查不知道,一查血压蹭蹭蹭往上飙,好家伙,老熟人的败家儿子。
崔晧眉毛一挑,觉得事情不妙。
老熟人何许人也,崔东旭当年的战友,崔东旭创业那阵子崔晧一直住在这位伯伯家里由伯母照顾,从六岁住到八岁,后来崔东旭把他接了回去,过了两年听说这位伯伯生了儿子,他还去吃了满月酒。
后来上初中去外面读书,总也不碰巧,常常是伯伯来了他却有事没法回去,三年里才见了两面。
然后这三年间,伯伯和伯母离了婚,这个败家玩意就被伯母带到国外去了,今年刚回的国。
崔晧一边翻资料一边骂兔崽子,聪明劲有啊,他妈的常春藤优秀毕业生,风投新锐,除了略中二以外其它方面完完全全满足所谓霸道总裁文男主条件。
……就是,崔晧扶额,为什么目前接触下来感觉有些许油腻大叔的味道,明明你只有十八啊。
别爱哥哥,哥哥和你没结果。
崔晧亲自上门去断他的念想,刚到伯伯新家门口,一个穿卫衣的年轻人先他一步敲门:“s?”
崔晧看他一眼,一个金发碧眼的的小朋友,嗯,对,小朋友。欧美人长的成熟,实际上他可能和伯伯儿子同龄。
门开了,伯父向崔晧点头:“晧晧来了。”
“布莱尔来找小律啊,”伯父笑,“他在。”
崔晧看着好像对自己儿子的行径一无所知的伯父很想转身走,但是来都来了,他提一口气准备面对接下来的修罗场。
布莱尔注意到崔晧以后立即吱哇乱叫:“你……你……是那个……”
“临时工,黑历史,”崔晧截住话头,“请给我留点面子。”
“什么临时工?”伯父问。
”我高二的事了,演过一个电视剧,”崔晧笑笑,“我在里面穿旗袍和扮虞姬来着。”
“哦,坐,坐,”伯父上楼喊人,“小律,有客人来了,快下来见见。”
磨磨蹭蹭半天,头发乱翘的少年人趿拉着拖鞋下楼:“布莱尔?来这么早干什么,我还没睡够。”
“小律是吧,”崔晧主动上前自我介绍,“我是崔晧,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晧哥,我吃过你的满月酒,没想到第二次见你隔了这么久,而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之前没机会见面,以后多走动。”
少年人呆呆地望着他,梦游般伸出手:“你好,我是胡律。”
“你好。”崔晧淡定回握。
接下来整个客厅里都是一种迷幻的气息,崔晧淡定自若地向胡律要了联系方式,表示关注他在国内的发展,然后起开白酒盖子和伯父话家常,微笑着招呼胡律和布莱尔坐下,俨然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
二两酒下肚,崔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