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最大的优点是懂事,没有同龄女孩子的骄纵任性。
可是你知道吗,我多想在你面前任性一次,但我不敢去尝试。
因为我知道,在爱情里,只有被深爱的一方,才有资格任意妄为。}
顾恆止赶到时,只见阮阮坐在马路边上,双手抱膝,埋着头,身体微微发抖。
「阮阮,阮阮?」
顾恆止蹲在她身边,连续叫了两声,她才怔怔地抬起头来。
「哥哥。」
「你……」他看着她脸上擦伤的血迹,猛吸了一口气,在电话里她并没有说什么事,只是哽咽的声音令他担忧,没料到她竟然受伤了!
阮阮脸颊、手臂与腿部都受了伤,尤其是小腿,倒地时大概被尖锐物刺中,此时正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恐怖。
顾恆止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她怎么会深夜突然出现在海城街头?
比如她怎么拿别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也不见她的随身包包?
比如她受伤后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傅西洲而是打给他?
但他什么也没问,抱她上车:「前面就有个医院……」
阮阮打断他:「哥哥,我们换个医院好不好?」
他讶异地望了她一眼,「为什么?」
她的腿伤很严重,必须立即止血消炎,以免感染。
阮阮却不做声,闭着眼,神色痛苦。
顾恆止也没有再追问,加快车速,将她带去更远一点的医院。
做了应急处理后,因为担心感染,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晚,但阮阮坚决不肯住在医院里,顾恆止只得将她带回了家。
因为与朋友在海城刚成立了分公司,顾恆止半个月前从莲城搬到了海城,他又不愿意与在海城的父母同住,所以临时租了间公寓,之前买的新房快装修完毕了,所以他租的是间短租的单身公寓,开放式的空间,只有一张床。
他一路抱着阮阮走进屋子里,将她放在床上,自己也顺势躺在她的身边,喘着气说:「你是不是胖了呀?」
阮阮见他那个夸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他:「哥哥,不是我胖了,是你不中用了。」
顾恆止瞪她:「死丫头,你抱个人一口气爬十九楼试试看!」
很悲催,他们回来的时候,电梯正好出现了故障。
阮阮火上浇油:「别不承认了,你老喽!曾经你背着我一口气爬到山顶,大气都不喘一口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啊,他记得那是她十四岁的生日,那时候他在北京念大学,正忙着去美国一所大学做交换留学生的事情,所以在她生日前一天给她打电话说,可能没有办法陪她一起过生日了。
她在电话里声音很低,仿佛要哭了一样,挂电话时轻轻嘟哝一句,明明说好每年都陪我过生日的呀。
挂了电话,他买了当晚最后一班航班飞回了莲城,他站在阮家门外时还差两分钟就到零点。
她的房间正对着铁门,灯光还亮着。
他在零点的时候拨通了她的电话,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让她打开窗户。
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在电话里欢快地叫了起来,哥哥!哥哥!我爱你!后来她偷偷从家里溜出来,他带她去了郊外的昭山,上山顶看日出。
初夏晴朗的夜空里,有星光月色,他们在月光下爬山,她偷懒,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坐在地上喊累喊困不肯走。
他无奈,只好背着她一路上山。
她也不觉得困了,趴在他背上哼了一路的歌。
他听着她清丽柔软的歌声,觉得疲惫都一点点散去了。
那时候啊,他是她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无话不说,没有秘密。
顾恆止翻了个身,面对着她:「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阮表情一僵,心里嘆了口气,哥哥还是问起来了呀,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转移话题。
她闭上眼,轻轻说:「哥哥,我困了呀,我要睡觉了。」
顾恆止嘆息:「阮阮……」
阮阮忽又睁开眼睛,坐起来,扫视了一圈房间,最后指着沙发毫不客气地说:「哥哥,只能委屈你了。」
顾恆止却将身体往床中间移了移,哼一声:「我也要睡床。」
阮阮知道他因为她迴避话题而生着自己的气呢,看着他小孩子般赌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我把床让给你。」
说着就起身,却被顾恆止一把拉倒在床上,「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同床共眠过。」
阮阮一怔。
啊,那是多久以前的陈年旧事了呀!似乎是十岁那年,她在大伯家里留宿,当晚下着很大的雨,半夜雷电轰鸣,她吓得抱着枕头去敲他的房门,他怎么哄她都不肯回自己的卧室,最后她爬到他的床上躺下来,紧紧抓着被子,赖着不肯走。
他见她那个模样,又好笑又心疼,就让她在自己身边睡了一晚上。
「好啦,逗你玩儿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