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所有的故事,都是从相遇开始。
可并不是所有的遇见,都有一个美丽的结局。}
这一年气候很诡异,都立春了,天气还是冷得刺骨,感觉不到半点春色。
阮阮蹲在花棚里,有点担忧地查看年前培育的花,长势很不好,很多花甚至在刚刚发芽的时候就被冻坏了。
她嘆口气,起身去找齐靖商量办法。
刚走进齐靖的办公室,他就将一个快递信封递给她:「给你的。」
阮阮讶异地接过来,谁给她的快递?
怎么寄到农场来了?
她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整个人呆住了。
「阮阮?
你没事吧?」
齐靖一转眼,看到她震惊的表情,以及拿着信封的手指在发抖。
「阮阮?」
见她没有反应,齐靖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瞟到她手中的东西,是一张拍立得照片,照片中有三个人,似乎在庆祝生日。
阮阮被他惊到,「啊」了声,然后将照片抓紧在手心,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跑得飞快,直至跑到花棚那里,她才停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手指紧紧握成拳,那张小小的照片,被她捏得几乎变形。
她的脸色在剎那间变得苍白,咬紧嘴唇。
良久。
她深呼吸,缓缓鬆开手,视线再一次望向手心里的照片。
照片拍得略昏暗,唯一的光线是生日蛋糕上蜡烛的光芒,映着三张脸庞,这三张面孔,她都认识。
左边的女人只露出侧脸,苍白又美丽,阮阮只见过一次,却一眼认出,是傅西洲的母亲。
中间那个女人,长捲髮,双手合十,闭着眼在许愿,薄薄的嘴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乔嘉乐。
而右边的男人,阮阮闭了闭眼,是……傅西洲。
照片下方的空白处,用蓝色萤光笔写着日期,1月29日0点0分。
那个时刻,是除夕夜。
那个时刻,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一起守岁,可是他没有。
那个时刻,她记得自己站在露台上,独自看了一场没有他的焰火。
那个时刻,她在等他,而他,却在给别的女人过生日。
阮阮缓缓蹲下身,将照片再一次捏得变了形,然后又展开,丢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它。
她就那样傻傻地蹲着,看着那照片。
不知时日。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花棚里渐渐漆黑一片,她依旧蹲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直至齐靖找来。
她的样子把他吓了一跳,他担忧地问她:「你怎么了?
没事吧?」
他看着那张照片,阮阮迅速捡了起来,抓在手心。
「哦,天黑了。」
她起身,蹲得太久,脚发麻,头晕,差一点就摔倒了,幸亏齐靖扶住她。
「谢谢,那我回家了。」
阮阮说。
齐靖跟出去:「你别开车了,我送你回家。」
他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勉强她,但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他不放心。
阮阮没有拒绝,她很累,实在没有力气说什么。
齐靖将阮阮送到小区,便回了农场。
阮阮走到楼下,却并没有上楼,她坐在花坛台阶上,发呆。
夜色渐浓,寒意逼人,她好像也感觉不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她没有接。
过了会,再次响起。
直至打到第四遍,阮阮才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是傅西洲。
她盯着那个闪烁的名字,良久,才终于接起。
「阮阮,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家?」
他声音里似有淡淡的担忧。
阮阮静默了会,才开口:「哦,到楼下了,就回。」
挂了电话,她深深呼吸,起身,朝家走。
开门时,傅西洲已从里面将门打开,见到她有些疑惑地问:「你没事吧?
声音怎么怪怪的?
咦,你怎么穿着工作服就回来了?」
阮阮还穿着工作时的围裙,上面还沾染着些许泥土。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将那张照片递给他,静静地开口:「十二,你说过,有任何事情让我直接问你,好,现在我问你,除夕那晚,真的是你妈妈出事了吗?」
她抬头望着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难过得只会掉眼泪,也没有歇斯底里,她神色安静,表面上看来波澜不惊,漆黑的眸中却带着浓重的悲伤。
傅西洲看着那张照片,张了张嘴,十分震惊。
他看着照片,她看着他。
在他久久的沉默中,她等待的一颗心沉入了深渊。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