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动作幅度不大,似乎除了彼此粗重的喘息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外,帐内再无其他响动。
忽而一帐之隔外传来人声交谈,是亲卫在换防。大雪夜里,动静格外分明,脚步声,交戟声,甚至清晰可闻一句“好冷啊!”。
他们在这些细小的声音里温吞地抽插,别有一种隐秘的淫秽感,既像羞怯的妻子初次承欢,又像背人耳目的偷情。
这样插了几十下,沈劲松小腹猛得紧绷,阳具激射了好几股浓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玉尘飞再抽插了半天才跟着射了,射入的阳精烫得沈劲松心头都一跳一跳的。
“你射得太快,看来元气还不足。”玉尘飞道。“睡吧”
他虽然这样说,已经软掉的阴茎却没有拔出去,竟似要这样让沈劲松含着睡。
沈劲松道:“不出去?”
“堵着不好么。”玉尘飞低声笑道,笑得沈劲松浑身发软。
其实沈劲松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似乎要避讳什么,但他二人那时都一无所知。
很久以后,倒是不悔的。
欲望餮足,沈劲松一夜好梦。
梦到那年玉遥城下,四月春光,草长莺飞,千骑银甲如云卷,簇拥着正中白马金鞍的俊美少将,如一朵照破山河的明珠。
沈劲松站在城头大旗下,借着阴影,贪慕地注视着他。
终他一生,从未见过如此鲜活到肆无忌惮的生命,璀璨蓬勃如骄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亦不能免俗。
沈劲松在城上射出铁箭,箭去如疾风,拉朽摧枯之势,莫可抵挡。玉尘飞不过是懒懒避开头,任由身后大旗轰然倒落。
他抬眼看向沈劲松,眼中锐利厉如鹰隼,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傲岸与热烈。
那一刻,沈劲松竟觉得,真正被射中的是自己。?
第十章须作一生拼,尽君此生欢?
时近年关,距车马离京已有月余,山一程,水一程,总算燕州玉遥城在望。
既出玉遥,便是真正的出塞了。
一夜乱雪,临明方霁。响晴的冬日早晨,雪原上风急如狼啸,猛烈呼扯着帐幕,似要将大帐地钉都连根拔起。],
帐内却如波澜不惊的深海,依旧昏沉温暖,呼吸徐缓交叠。
沈劲松闭着眼发呆。他估摸着已经巳时(早十点)了,可紧抱着自己不放的那位还在赖床,明明二十出头了,还像个镇日睡不饱的少年,看这势头又得等饭点了才肯起身。
作息不同还真是麻烦
沈劲松十数年来早已习惯摸黑起床练功和处理繁杂军务,即便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生物钟也准得跟打鸣儿的鸡似的。
这一月来被玉尘飞拉着通宵达旦地干那事,倒是难得事后睡了几场懒觉,多数日子仍是天不亮就醒了干瞪眼,俨然被生活迫害成习惯的苦涩中年人。
不过并非沈劲松一味迁就玉尘飞的作息——他自己也沉迷于欢爱后裸裎相拥而眠的感觉,那种皮肉骨血都不分彼此的亲密温暖,真是平生从未体会过的温柔乡。
沈劲松睁开眼。此刻他们面对着面侧躺,近在咫尺就是玉尘飞的容颜。玉尘飞醒时嚣艳如喋血刀锋,沈劲松根本不敢多看,看一眼就心慌意乱;睡颜倒是颇具迷惑性的乖巧无害那也怪不得沈劲松看了一眼又一眼,把以前的都补上了。
无论看多少眼,沈劲松都想在心里朴素地惊叹,好美。
说老实话,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和这等大美人睡觉。
雪天光线清冷,陷落在兽皮锦绣堆里的美人乌发披散,眉头舒展,浓密的羽睫低垂,将那双凌厉桀骜的眼睛掩盖在扇形的影子里,陡然显出几分温驯稚气。他的嘴角微翘,虽然略薄,色泽却是诱人的绯红。而沈劲松自然知道这张嘴有多么销魂,无论是接吻还是其他。
当他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前倾,想去摩挲玉尘飞的唇时,不禁骇然得浑身僵住。半晌后才小心地挪开玉尘飞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慢慢直起身,失魂落魄地披衣呆坐了不知多久。
沈劲松并不擅分辨自己的心情。自四岁那年他娘病逝后,他大多时间都被“关”在别院,身边仅有一个年老仆役,还嫌油水不足,服侍得十分敷衍,时常数日不见踪影,留下年幼的沈劲松一脸茫然地东掘西挖任何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他因从小甚少与人交谈,成年后亦孤僻讷言,时人以“钝”来形容他。
而现在他的心头便是这样钝钝的,连甜蜜还是苦涩都分不清。
环顾四周,举目都是柔软华丽的装饰——大美人平日里娇气又懒散,赤脚踩过的地面全部铺满了绣毯,衣食住行更是穷尽奢华享乐之能事,俨然昏君派头。可沈劲松也知道正是这个美人能在战时枕戈待旦,不眠不休追击敌人几昼夜;能够在受了重伤后依旧面不改色奋勇杀敌。
就像他的身躯一样,是丝绸包裹的陨铁,充满强悍狂野的力量。当沈劲松念及这样的力量是如何倾泻而下,将自己一次次裹挟向死亡般的极乐高潮,久惯淫乐的身体居然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