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轩不由得还是有些害怕,轻轻颤抖。
皇帝喘了一会儿,却没有扑上来质问他,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明轩,我……我错了……别走……我错了……”
白明轩眼前一黑,看着那个毫不犹豫跪在地上的大块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陛下,您万金之躯,这可使不得!”
皇帝急忙起身冲过去,干脆跪在白明轩腿边,忍着头痛摇摇晃晃地喊:“我错了,我脑子不好,我忘了你,我错了……嗯……”
剧痛一阵接一阵涌进头颅里,痛得九尺大汉都白了脸。
白明轩还记着当年的仇,咬牙切齿:“陛下口口声声喊的情真意切,却已经十日未见,想来也并未有多想念。如今草民要走,陛下还想拿什么来威胁!”
皇帝心中百般愁苦无法说出口。
他是白崇山的私生子,就和白明轩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白明轩这人满脑子修道似的清规戒律自我约束,要是知道和自己的兄弟生下孩子,指不定还要难受成什么样。
可这事儿不说也不成,总不能瞒一辈子。
白明轩见皇帝久久不说话,心里不免有些慌乱有些酸楚:“陛下,你我是两路人。”
皇帝生怕白明轩现在就走,慌忙紧紧抱住白明轩修长的双腿:“明轩,明轩,我不是不想念,我……我……我早就被你迷得发了疯,我……我……白明轩!”
皇帝忽然拔高声音,歇斯底里硬着头皮大喊一声:“我是白崇山的私生子!!!”
白明轩:“…………”
皇帝一声高喊震得自己头皮生疼,抱都要抱不住了,颤抖着埋首在白明轩膝上,额角青筋痛得快要炸开,却怎么都不肯昏过去。
他在等一个答案,等那个清冷矜贵的皎皎白月,如何回应与亲生兄弟生孩子的腌臜事。
白明轩似乎是被他吼懵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想问什么?”
皇帝忍着剧痛颤抖着咬牙切齿地说:“问……问你……在意吗……”
白明轩冷冷一声:“你我之间的混账情孽,还差这么一层吗?”
皇帝松了口气,彻底昏死在白明轩膝上。
白明轩咬牙切齿:“你给我起来!”
趴在他膝上的大块头一动不动。
白明轩气得脸色铁青:“别耍无赖,起来!”
他身体尚未复原,双腿被这么大一坨沉甸甸的东西压着,压得他骨头酸痛快要断了。
可那个大块头却还是一动不动。
白明轩慌了,艰难地俯身去扯皇帝的头发:“你怎么了?你别我吓我,混账东西,你别吓我!”
高大魁梧的男人被他轻轻一扯,便毫无知觉地躺在了地上,脸色青白惨然,竟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白明轩慌乱中从椅子上摔下来,还未完全康复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狼狈地摔倒在地,他来不及再和混账野人算旧账,慌忙大喊:“太医!传太医!陛下昏倒了!传太医!!!!”
他酸软无力的手臂不知所措地捧着皇帝沉重的大脑袋,心慌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什么地方。
怀里那一大坨活人慢慢缓过气来,喘息着低喃:“明轩……我怕……我真怕……怕……怕你本就恨我,再碍于兄弟之实,会更……更拒我于千里之外……”
白明轩鬼使神差地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文质彬彬了?”
皇帝一口老气上不来差点又疼昏过去。
他自从在杨谂口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夜夜难安,不知道日后等白明轩醒了,他该如何面对白明轩的眼神。
还好……还好明轩自己都不介意了,他一个山林野兽,又何必再在乎凡尘俗规。
白明轩看着皇帝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他不知道这个野人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虚弱痛苦。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没有兄弟之实,我……我是白家二老抱养的弃儿,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可是……可是你……你怎会是……”
白崇山一生何等高洁清傲之人,与夫人更是伉俪情深绝无二心,又怎会不明不白地多出个私生子。
皇帝惊喜地从白明轩怀里爬起来,哆嗦着就想亲下去。
他才不管白崇山到底怎么把他这个孽种射出来的,反正那人从小都没看过他一眼,他又何必在意自己的亲爹是谁。
只要明轩不会心中别扭,身世种种不过风掠浮云。
皇帝仍然记得他疯疯癫癫被带进白家的时候,白崇山嫌他粗野肮脏,看都未看第二眼,满脸嫌弃地带夫人云游去了,还对白明轩说什么时候这野人走了,再传信让他夫妻俩回家。
白崇山从未在意过一个私生子的死活,他又何必在意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只想狠狠抱着怀里那具的削瘦温热的身子,贪婪地汲取着月色微凉,仿佛只有紧紧贴着白明轩,他的头痛才不会那么要命。
白明轩手足无措地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