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帝睡在明月宫的玉床上,睡得香甜死沉,鼾声震耳欲聋。
白月光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
那两个孩子已经在他腹中五月有余。
那是一对双胞胎,宫中的御医说,或许是一男一女。
白月光忍着下体的不适,双腿岔开踉跄着慢慢下床,披着一件薄薄的白衣来到窗前,与他腹中的孩子告别。
这两个孩子,他到底是留不住了。
那个占有欲极强的暴戾君王,如何能容得下后宫妃子生下旁人的血脉,他若想保住白家,保住父母亲人的性命,除了乖乖听话,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白月光站在窗前,闭上那双清雅如画的眼睛,缓缓流泪,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被那夜的酒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竟在贪婪欲望的驱使下纵容着那个野人破了他的身子。
一步错,步步错。
破身是错,承欢是错,怀上这两个孩子,更是大错特错。
有孕之身激怒皇帝,遭罪的是白家上下。
顺从君意打掉孩子,更是活活杀掉了他的血rou至亲。
白月光轻轻抚过自己的肚子,不似男人也不是女子的身体还异样地痛着,羞辱和痛苦让他颅中剧痛,一滴滴的眼泪都像刀子一样剜着自己的心。
明日……明日太医院就会来打掉他的孩子,可他却只能站在这里,绝望地等待着那场噩梦降临,甚至不能从这高楼上纵身一跃了结了自己。
从皇帝把他按在身下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路可走,只能盼着快些结束这屈辱的一生。
身后响起了皇帝睡意朦胧的低沉声音:“明轩。”
白月光身子一颤,慌忙擦去眼泪爬上龙床:“陛下。”
还好皇帝并未醒来,只是伸长胳膊把他揽进怀里,就继续睡着了。
皇帝做了一个梦。
逃亡的那些年月里,他时而清醒时而痴傻,跌跌撞撞地游走在山林间,不知道自己怎么活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
他梦到自己惊惶无措地站在人群中,梦到一个人牵着马向他走来,白衣飘飘,眉目如画。
梦中朦胧模糊的人十分俊美,像天上的月亮,像雪山里的仙人。
美人静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问:“你想吃东西吗?”
他点点头,看着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咽下口水。
美人说:“跟我来,山珍海味让你吃个够。”
他像一条狗一样,被那个如玉的美人带回家。
他恍惚中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不是太明白。
太医说,他在娘胎里便中了数种剧毒,天性痴傻,机缘巧合之下才恢复神智,至于前尘种种,已不可再强求还能记起来。
皇帝在温香软玉的美梦中醒来,怀中白月光睡得并不安稳,在梦中低喃着哀求的话:“陛下……放过……白家……求陛下……”
皇帝有些不悦,心底却泛着些说不清的酸楚和怜惜。
有人曾告诉他,做了皇帝就能拥有一切,无论是财富珍宝还是绝色佳人,都会心甘情愿伏跪在他身下,乞求他的恩宠。
他信了,因为当他坐上龙椅的时候,确实有无数人又惧怕又钦慕地蜂拥而来,哭着叫着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偏偏有人却拼了命想要逃走,宁愿死在湖里,也不愿接受他赐予的恩宠和荣华富贵。
皇帝粗糙大手轻轻抚过白月光憔悴的脸,长叹一声。
罢了,他认输还不行吗?
白月光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太医和红花。
皇帝这几天甚至连折磨他都温柔了些,还破例带后妃去猎场打兔子。
白月光孕肚已高,行动不便,于是便和皇上共乘一骑沿着猎场的边缘慢慢走。
风酥酥地吹着,不昏不亮的阳光舒舒服服地透过树叶洒在身上。
皇帝抱着怀中的美人,低声说:“和朕聊聊你的事,你生来就是如此身子?”
白月光难堪地想要躲开皇帝的触碰,在马背上却无处可躲。他轻声说:“是,嫔妾……嫔妾生来就是如此模样。”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你的父母仍然待你如亲子,是你之幸。”
白月光不敢和皇帝聊起太多事,可他心中仍然充满了好奇。
听说二十八年前,后宫中的莘妃生下了一个畸形的婴儿。
皇后唯恐此子是天降祸兆,于是派人把那个婴儿扔进了护城河中。
那个死里逃生的婴儿,就是当今的皇帝。
胯下那两根上下交叠的巨物,便是他昔日差点夭折的祸根。
皇帝有些不悦:“为何不说话?”
白月光恍惚了一下,如梦初醒般慌忙说:“陛下,嫔妾……嫔妾不敢妄言。”
他只是又想起了那个时而Yin狠时而痴傻的双具野人。
皇帝别扭地皱着眉。
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