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
皇帝脑仁还在一阵一阵地疼着,他勉强整理思绪,问:“那个说白家造反的杨……杨什么,去哪里了?”
太监说:“苏国舅见您身体不适,就先让杨谂去他府中看管着,等陛下精神好些了,再审不迟。”
皇帝揉着额头。
他觉得头很痛,很疲惫,困得睁不开眼睛。
他真的需要休息了,混乱的脑子无法思考,更无法让他找回自己的记忆。
只要白家老爷夫人还活着,他休息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的……
就眯一会儿……
大理寺牢中,苏显琛带着一点疑惑见到了白月光的父亲。
他也不明白,白家世代富足殷实家世清白,在历州颇有威望,为何会想不开牵扯进谋反这种事里。
白崇山坐在牢房中,沉默着与他对视,半晌才缓缓开口:“苏大人。”
苏显琛有点意外:“你认识我?”
白崇山说:“苏大人的相貌,与莘妃娘娘有几分相似,草民一见便想起来了。”
莘妃是苏显琛的妹妹,在先帝后宫中独受恩宠。
可后来,莘妃却生下了一个畸形的婴儿,此婴生的诡异可怖,皇帝惊怒,令皇后派人铲除妖物,以免这不详的皇子为江山带来祸害。
莘妃也因此被打入冷宫,很快郁郁而终,以至苏家几十年来不得圣心,被压制的十分难受。
苏显琛听出这白家老爷放佛竟与他妹妹有旧,心中郁郁着一股无名之怒。
苏家就是因为莘妃生下妖物才憋屈了这么多年,他大好年华都被葬送,直到重新寻回那个被扔掉的皇子借机夺权,才重见天日。
苏显琛对妹妹怀着怨愤,脸上却一副哀切追思的模样:“先生认识在下的胞妹?”
白崇山说:“昔日我与夫人在京中被构陷,说莘妃娘娘心地善良,劝陛下令京城府尹重审此案,我与夫人才得以洗脱罪名回归故乡。”
苏显琛问:“后来呢?”
白崇山说:“后来我和夫人再次入京行商,有缘面见莘妃娘娘的侍女,却得知娘娘快要生产,总是郁郁寡欢。皇子降生后,京中一片慌乱,我曾听闻宫中处理事情的时候,会从宫城西北角扔进护城河中。于是我便与夫人去那里,竟真的捡到了一个身体畸形的婴儿。”
苏显琛脸色铁青,却极力作出关切妹妹和侄儿的模样:“后来如何?那个婴儿呢?”
白崇山抬起头,看着那位苏大人。
这是莘妃娘娘的亲哥哥,这些年来也一定在拼命寻找着自己可能还活着的侄儿。
血肉至亲,这才是那个孩子真正的血肉至亲。
白崇山说:“我和夫人谎称那是我们的孩子,带他离开京城,带回到九和镇把他养大。”
苏显琛心中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白家那位少爷,也是天生畸形,原来……原来那才是莘妃的孩子。
苏显琛到底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问:“京城进出的文牒都写着进出人等男女老幼,你如何能带着一个多出来的孩子出京?”
白崇山脸上流露出了苍然哀凉的神情,他看着监牢小小的窗户,那里有一缕光落在了铁锁上。
他沙哑着声音说:“当时……当时我和夫人带着小儿子进京,为了留住莘妃娘娘的血脉,我们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了故友,想日后再想办法带回家中。我以为……我以为不过再等两三年,等风头过去,就想办法把我的儿子带回家。莘妃娘娘对白家有大恩,草民……草民万死不足为报……”
苏显琛手脚冰凉。
当年莘妃产子之后,苏显琛为显护国忠心,在皇后亲信的监视下亲自把那个刚出生的孩童用油布包裹捆牢扔进护城河。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又被包在油布里,很快就会被憋死。
他比世上所有人都确定莘妃生下的皇子已经死了,所以才肆无忌惮地从历州找到一个疯疯癫癫身体畸形的野人,伪造身份冒充皇子送上了龙椅。
可那个皇子却没有死,反而阴差阳错再次回到皇宫中,一无所知地深陷在权力的漩涡中。
苏显琛为夺权谋划了三十年,竟算漏了最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白明轩的身份若暴露,他和皇位上那个野人都要被四方诸侯借机讨伐处死。
苏显琛嘴角微微抽搐,可他站在逆光中,白崇山什么都看不见。
白崇山只听到了苏显琛低沉关切的声音:“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白崇山说:“只有草民和拙荆。”
苏显琛顿了一下,问:“杨谂呢?”
白崇山惊愕仰头:“杨世兄?他不知道这件事,他……”
苏显琛轻声说:“便是他,告发白家参与谋反。”
白崇山惊怒起身:“杨世兄怎会,怎会……”
杨谂与他同窗数载,情同手足,两家向来相互照拂。白崇山为了救恩人之子铤而走险,就是……就是把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