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穿着一身轻纱罗衫的垂髫少女,惊鸿般
掠向洪凌波,六道秋波转处,突然望见杨孤鸿,面容一变,身形骤顿,像是突然
被钉牢在地上似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再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姐会和这玄衫少年如此亲呢地站在一处,杨孤鸿目
光望处,只见这三个少女正是昨夜往临安城中送帖之人,当下剑眉一轩,方待发
话,洪凌波却已冷冷问道:「什幺事?」
这三个红衫少女目光相对,嗫嚅半晌,其中有一个年龄较长的方自期艾着道:
「那位少林派的大和尚,不知为什幺事得罪了陀子和无影罗刹那股人,他们今天
早上天方黎明,就逼着那大和尚和他们动手——」
洪凌波柳眉轻皱:「现在怎样?」
这少女接道:「婢子们出来看的时候,大和尚正和那无影罗刹在那第二阵罗
汉香上动手,那大和尚身材虽然又胖又大,但轻功却不错,两人打了一会儿,眼
看着大和尚就要得胜,哪知那陀子却突然喝住了他们,说是不分胜负,不要再打
了,却换了另一个叫铁剑纯阳的,就是那穿着一身八卦衣的道士,在梅花桩上和
他交起手来。」
洪凌波冷「哼」一声,道:「车轮战!」
杨孤鸿冷笑道:「真是无耻。」
却听那少女又道:「我们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在闹着玩的,哪知后来见他们竟
越打越凶,真像是要拼命的样子,心里又怕,又做不得主,就跑里去禀报,哪知
师父不在,小姐也不在,我们这下才真的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
杨孤鸿、洪凌波对望了一眼,心中各自忖道:「李莫愁不在,到哪里去了?」
洪凌波面容大变,冷冷道:「说下去!」
哪少女见到洪凌波面上的神色,像是十分害怕,她们从来也没有见到自己的
小姐有如此神色,目光一垂,方自接道:「我们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他们已换
到第三关里动手了,一个叫做什幺五丁神将的大个子,正和那大和尚在金刀换掌
阵里动着手,那大和尚已经累得气喘咻咻,满头大汗,但拳脚打出来,仍然气势
虎虎,威风八面,只是那五丁神将武功也不弱,一时之间,也没有胜负。」
杨孤鸿暗叹一声,忖道:「看来少林一派所称雄武林,确非偶然,这麻烦头
陀不过是个第二代弟子,武功却已如此,就只论这气力之长,就绝非常人能及了。」
他却不知道麻烦头陀一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数十年未曾间断一日,气力
之长,正是他的看家本领。
这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却听那红裳少女接道:「我们都知道这第三阵里
面的武功,都是凶险无比,一个不好,就算武功再好的人,也得血溅当地,那些
人不是祖师父请来,就是小姐请来的,谁受了伤都不好,但又没有办法阻止他们。
想来想去,婢子们只得分头出来找,想不到却在这里遇着小姐。」
目光微抬,偷偷瞟了杨孤鸿一眼,目光中仍满含惊诧之意。
洪凌波心念一转,沉声道:「师父的确不在绿竹轩里吗?」
那少女连忙颔首道:「没有,婢子们…」
洪凌波冷冷道:「你们可看清楚了?」
那少女道:「婢子们不但看清楚了,而且还在别的地方找了一圈,却也没有
找到。」
洪凌波「嗯」了一声,又道:「那麻烦头陀此刻还在动手吗?」
那少女连忙道:「婢子们离开才不过一会儿,婢子们离开的时候,他们打得
正厉害哩。」
目光轻抬,又忍不住偷偷瞟了杨孤鸿一眼。
杨孤鸿但觉面颊微微一红,却听洪凌波轻轻一叹,说道:「麻烦头陀既然在
里面动手,我们自然要去看看他的,是吗?」
杨孤鸿连忙颔首道:「正是。」
心中却又不禁暗自感叹:「这十数年来,洪凌波和李莫愁朝夕相处,不说别
的,就连说话都和李莫愁有些相似,最后总喜欢加个是吗,唉——她在如此
环境之中生长,性情纵然有些古怪,又怎地怪得了她。」
这道绿叶牌楼之后,除了那依山凌空而建的竹阁之外,道边还有几处竹
棚,棚内桌椅井然,看来想必是为了任人歇脚之用。
然后一道碎石山道,婉蜒而上,他们身形数展,只见前面是一处山拗,方回
硕大,山拗中搭着三处白杨擂台,亦都是依山而建,擂台宽约五丈,深约三四丈,
悬红结彩,宛如乡间酬神唱戏时所搭的戏台一样。
杨孤鸿目光转处,忍不住微微一笑道:「这些擂台两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