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她那时睡得迷迷糊糊,她也记不大清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些什么。
只是他想要害死自己,为什么最后要告诉她让她好好活下去?卿绾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愿相信爹杀害了娘亲,但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为他辩解,他自尽的干脆利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多么无懈可击的畏罪自杀啊……
不知过了多久,卿绾以为自己会永远呆在这个黑屋子里时,耳畔传来熟悉的窃窃私语:“师妹,你太糊涂了。”
“师哥,事已至此,所有的后果我一力承担。”
“罢了罢了,为今之计只有用针把她眼周的毒血逼出来,但……”
“但是什么?”
“余毒未除,她视物能力不会恢复如初。”
“会……瞎吗?”
“可能会……”
他们还说了什么,卿绾却没有心思听了,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累得很,想睡一觉,睡着多好啊,没有这糟心的烦心事。
她强迫自己入眠,那首民谣又在耳畔回唱,慈祥和蔼的男音绕梁不绝,声声不息。
等她再此睁眼时,此时不复初始的黑暗,而是模模糊糊的晃影,她又眨了眨眼睛,模糊的影子没有丝毫变化,她猜测自己应该是高度近视了,可惜这古代没有眼镜,不过总算是捡回一条命,虽然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小桃儿……”暗哑低沉的男音传来,温热的大掌抓住了自己缩在被窝里的手,掌上的老茧摩挲着她滑嫩的手背,似是恋恋不舍。
卿绾偏过头来,但只能看清一团似人的黑影,她试探道:“楚寻寒是你吗?”
人影动了动,抚上她的额头,低低道:“你的眼睛……”
卿绾努努嘴:“还没瞎,就是有点模糊,不碍事,反正人生来不过一具臭皮囊,死了也带不走,老人们常说这辈子吃的苦越多,下辈子越是命好,说不定我下辈子投胎成了皇帝,坐拥三千佳丽,指不定有多快活。”
他低低笑道:“尽是胡言乱语。”
卿绾突然想调戏一下他,开口便道:“说不定下辈子你还成了一女的,我肯定纳你为妃。”
他半开玩笑道:“妃子多无趣,我要做便做你的正宫皇后。”
卿绾可不乐意了,这人醋劲又大,怎么担得上皇后的贤德,只得婉转道:“你难道没听说妻不如妾吗?”
“我还听说过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不要这么较真。”
他突然俯下身抱住她,高大的身躯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缓缓道:“还好你回来了……”
卿绾叹道:“我还能去哪……你的伤还好吗?”
他沉吟半晌,淡淡道:“你刺得我很疼。”
卿绾心中有愧,仍是认真的说道:“我自知对不住你,可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话,我还是会杀死你。”
“呵呵……”他笑的有些凄凉,十指紧扣住她的,“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
卿绾听此竟有点心酸,心情郁郁,她用空闲的一只手抱住他,此刻她刻意回避她已为人妻的身份,一连串的事她好累,累得话也不想说,只想躲在他温暖的怀中,她苦笑一声,低低道:“你这个呆子,其实我不叫龙桃,你为什么不问我的真名。”
他低沉道:“真名又如何,你永远都是只属于我一个人小桃。”
两个人就这样紧密相拥、颈项交缠,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片刻的亲昵安静。
他突然出声:“我以后不会去吸他人武功来为你续命了。”
卿绾不解,他怎么这么轻易的同意了,还未等她出口相问,他低声道:“鬼神医和东方宫主重新研制了一种丹药为你续命……”
“哦……”原来耳边窃窃私语的男声是鬼神医啊,他来的可真快,“我才昏睡了一日,他怎么就来了?”
“不是一日……”他平淡无奇的嗓音似是压抑着巨大的苦楚,“是整整二十日……”
原来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她有气无力的问道:“怎么突然就找到法子了?”
“鬼神医发现了一种与你毒性相似的毒药,但毒性远远不如你中的毒,所以他研制出来的解药药效也没有我们交欢的效果好……”
卿绾淡淡道:“这样就可以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我遇见你,你肯为我卖命,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他在她的额上落下深深一吻,鹰眸里是她看不见的璀璨光华:“可我觉得还远远不够,我想和你度过无数个十年,纵使鬼神医研制出相似的解药,可药材难寻,我马上就会出发去东赫为你寻药,你一定要等我……好吗?”
他话里的乞求让卿绾有些动容,她叹了一口气,悠悠道:“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怎么?怕自己爱上我吗?”他不禁莞尔,嘴唇微扬,薄唇轻轻滑过她的眉眼。
“……”哎,他说的好对,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才能显得自己逼格够高。
还在卿绾沉思时,他却道:“你和你丈夫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