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我真是后悔,几年前在海德堡,没有弄死那个扫把星!」
「你说什么?」
他猛地抓住姜淑宁的手腕,「你刚刚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姜淑宁喊道:「我后悔当年没有淹死那个小贱人……」手臂上传来的痛意令她清醒了几分,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极度愤怒伤心中说了些什么,她眨了眨泪水朦胧的眼睛,低头看向儿子,发现此刻他的脸色比之之前,更加可怕了几分。
两人忽然都沉默了下来。
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傅云深用力地将她拉了下,让她蹲在他的轮椅边,他直视着她,一字一句地咬牙问道:「当年你对她做了什么?」
姜淑宁沉默不语。
「当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你不是说,没有伤害她吗?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永远也不动她吗!」
他终于控制不住地怒吼,手指深深掐进她的肌肤里。
姜淑宁瑟缩了下,她看着儿子赤红的眼,她从未见过这么愤怒的他,整个面孔都扭曲了,脸色一瞬间变得很苍白。
「知知,周知知!」
她挣开他,站起来对外喊道。
傅云深却浑然不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好,他一心只想追问一个答案。
见姜淑宁起身了,他急忙伸手去拽她,「砰」的一声,他整个人从轮椅上栽了出去,倒在地上。
「儿子!」
姜淑宁骇然转身,急忙去扶他,却被傅云深推开了。
姜淑宁见他神色十分痛苦,脸色愈加的苍白,大口喘着气,手指紧按在胸前,知道他是旧疾发作了。
她急忙取过手机来,一边拨周知知的电话,一边噔噔噔地往傅云深住的那幢房子跑,药在他的卧室里。
回医院的路上。
周知知将车内温度再调高了一点,她侧头问后座的傅云深:「你还好吗,真的不用给李主任打电话吗?」
傅云深闭着眼,轻声说:「不用,好多了。」
一路无话,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周知知正准备下车去后备厢取轮椅,他忽然叫住她。
「知知,我有话问你。」
「什么?」
「当年在海德堡,我在医院昏迷的那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妈对朱旧做过什么?」
她怔住。
他激动得摔倒在地,又引发了旧疾復发,是因为……姜淑宁提起了那一年的事吗?
他说:「你全都知道,对吗?
我请求你,告诉我。」
她轻咬嘴唇,沉默着,他也不催促,看着她,静静地等待。
她回头,说:「云深,这次朱旧被患者医疗起诉,医院里都在传,是有护士散播了谣言,你怀疑我吗?」
他说:「有过一剎那的想法,但立即就打消了,知知,不是你。」
她笑了,那笑容几乎将昏暗的车内照亮,「为什么?」
「我曾经看见你照顾一个大小便失禁的孤寡老人,你脸上一点嫌弃都没有,我就想,你大概真的很热爱你的工作。
这样的人,是不会轻视自己的领域,也不会轻视他人的生命的。」
「知知,我很欣慰,你热爱你的工作。」
当年,她因为他而重新参加高考,学了医学护理,而他却给不了她想要的,他心里是有点歉意的。
周知知觉得鼻子发酸,她微微仰头,才没有让眼眶里涌起的水汽落下来。
家人都说她为一个男人牺牲很多,本有机会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热,最终却只是做了个默默无闻的小护士。
他们却不知道,起因是那样,可后来,她是真的热爱着自己的工作。
她闭了闭眼,轻声说:「好,云深,因为你这份信任,那年海德堡发生过什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明明知道,也许他得知了某些被隐瞒的事情,可能会再次回到那个人身边,但她依旧还是选择告诉他。
因为,这是他想要的。
「当年,得知你出事的消息时,姜伯母正与我们家一起吃饭……」
那年,姜淑宁接到从海德堡打来的电话时,正好是周知知的爷爷过生日,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周知知听见消息,坚决要跟姜淑宁一起前往海德堡。
她还记得漫长的飞行途中,姜淑宁都没有合过眼,又因为飞机上无法与外界联繫,得知不了傅云深的最新情况,担忧、害怕的情绪几乎将她击溃。
周知知看在眼里,重新在心里审视外界传闻很强势厉害的姜伯母,发现她原来也只是个爱子心切的可怜母亲。
她们抵达医院时,傅云深还昏迷未醒,在icu病房外,周知知第一次见到朱旧,她对她第一眼印象深刻,因为她的模样实在太打眼,她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分明是个伤患,脸色奇差,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眼周发青,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好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