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好吃的,都带了一点。」
花花绿绿的包装,全是莲城的特产。
「还有,这些中药,是我奶奶亲自配的,可以调理你的睡眠。」
她知道他长期睡不好。
那些中药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用麻绳扎着,看起来很漂亮。
他却并没有看那些东西,而是望着正垂首一边一件件清点礼物,一边碎碎念介绍着的她。
似乎胖了一点点,头髮也长长了一点点。
才分别一个月,却好像有很久很久了。
「啊,还有……」
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她的话,她接起来,脸色瞬间就变了,「你说什么?」
电话那端是她同宿舍的同学,女孩说:「t,总算联繫上你了。
你再不回来,就要错过汉斯教授的葬礼了……」
汉斯教授……葬礼……
她整个人都懵了。
「朱旧,怎么了?」
傅云深看她不对劲,问道。
她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站在那里,握着手机,脸上神色是呆怔的。
他滑动轮椅去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臂,「朱旧?」
她猛然惊醒,顺手握住他的手,紧紧地,喃喃道:「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这不是真的……」
这一定是同学开的玩笑,就在几天前,她还跟汉斯教授通过电话,两人聊了好久,他正在热带岛屿度假,还跟她讲起那个岛屿的风光很棒,是潜水天堂。
他却把自己永远潜在了海洋的深处。
汉斯教授的葬礼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朱旧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风尘仆仆,她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打理干净,换了件黑色的大衣,才出门。
打开门就看见傅云深正等在走廊上,他问她:「你一个人去,ok?」
她看着他,摇了摇头,「傅先生,我不太好。」
「我陪你去。」
他说。
「你去喊卡琳罗开车。」
她看着他的轮椅,本想拒绝,但最终却是点了点头,这一刻,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一个人走。
墓地在郊外,他们到的时候,告别仪式已经开始了。
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多是年轻的面孔,各种肤色,都是医学院里来自世界各地的学生。
汉斯教授桃李满天下,是医学院里德高望重的师长,为人又风趣,深受学生爱戴。
朱旧站在人群最外一层,微垂着头,听着神父在念祷告词,那悲戚的声调,听得她心里非常难过。
葬礼结束,随着人潮渐渐散去,朱旧才慢慢走上前,她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上,深深鞠了三个躬。
她凝视着墓碑上那张笑容满面的照片,她仿佛又看到那一天,也是同此刻一样,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图书馆,她努力踮脚想取过书架最上排的一本书,忽然一双手伸过来,把书取下来递给她,对她露出大大的笑脸。
她说谢谢。
他却并没有离开,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忽然问她,嘿,或许你认识joey?
joey li。
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她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她们长得很像。
在此之前,朱旧是知道医学院大名鼎鼎的汉斯教授的,传染病毒研究专家,可惜她才念一年级,没有资格选修他的课。
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母亲的旧识。
因为这层关係,他对她诸多照顾,见她课余辛苦打工赚取生活费,曾还提出帮助她,只是被朱旧拒绝了。
他是她在异国他乡得到的第一份温暖,也从他那里听到了好多母亲上大学时的事情,她对他,有师长的崇拜,有忘年交的友谊,还有一种因母亲而来的特殊的感情。
他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而今,他离开了她,这样的突然,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生命这样脆弱,说没就没了。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命中重要的人的生死。
傅云深坐在车内,隔着较远的距离,只隐约看得见她一个模糊的背影,那黑影站在墓碑前,一动不动,站了许久许久。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许久许久。
朱旧离开时,太阳渐渐落下去,天边铺散着大片瑰丽晚霞,照着还未融化完的残雪,衬得墓地更是冷凄。
她上车,对卡琳罗与傅云深轻声说:「抱歉,让你们等这么久。」
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哭了很久,此刻眸中还盈着淡淡的水汽。
他心里忽然一窒,这双眼,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眼,神采飞扬的眼,原来哭泣时,是这样叫人心疼。
他想说点什么,朱旧却闭上了眼。
车子发动,一室的静默。
良久,她忽然睁开眼,看向傅云深,轻轻说:「傅先生,生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