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机会。
后来他才知道,那晚傅云深之所以出事,是因为傅嵘与姜淑宁大吵了一架,据说是为了让他去医院探望林芝的事情。
傅云深听见他们争吵,心烦意乱,约了几个朋友去郊外飙车,忽逢大雨,出了车祸。
命是捡回来了,腿却伤得很重,需要高位截肢,这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当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询问监护人的意见时,姜淑宁险些晕倒。
然后,她朝刚刚抽完血坐在椅子上还没缓过来的傅西洲扑过去,对着他就是铺天盖地的厮打,将所有的恐惧与恨意都发泄在他身上……
如此沉重的一段过去,他讲给她听,却只用了短短二十分钟,她却仿佛穿越了时光,跟他一起,过了那么多年。
她沉在那个故事里,久久出不来。
然后,她忽然就哭了起来。
傅西洲给她擦眼泪,伸手覆在她凉凉的眼皮上,嘆口气:「阮阮,我真的很不想告诉你这些……之前发生过很多事,你没有问我,我也就乐得不解释。
因为,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那个黑暗冰冷的世界。」
傅西洲的声音轻而平静,仿佛刚刚讲述的,是别人的事情。
她伸手拥抱住他,紧紧的,紧紧的,这一刻,她好像忘记了那张照片,忘记了照片中那个女人,他讲了这么冗长的一个故事,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与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係?
可是,此刻,她不想管那个问题,只想抱一抱他,给时光里那个十四岁的孤单冷漠的少年,一点点温暖。
傅西洲被她拥在怀里,没有动,感受到她越来越紧的拥抱,她恨不得把她身上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他。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忽然被一种奇异的温暖紧紧地包裹住,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无数次想起那些过往时,心底泛起的冷,竟被她的拥抱,奇异地赶走了。
他像是在凄冷暗夜里的赶路人,而她,是夜空里最明亮的星辰,也是身边温暖的火堆。
他伸手,拥紧那温暖。
良久。
他才再次开口:「我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阮阮,我对嘉琪,有感激,有愧疚,有亏欠,有负罪,我欠了她很多,但我对她,从没有暧昧。」
阮阮伸手指了指车窗外的医院,轻问:「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傅西洲说:「当年我的车在暮云镇坠河,我被你救起,却失去了记忆,在古镇待了一个月,当我回到莲城之后,却发现,我消失的这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傅西洲失去记忆与阮阮待在古镇的那个夏天,乔嘉琪却拿着寻人启事满大街地派送,她穿着高跟鞋,走得脚底起泡,满头大汗。
在他失踪的前一天,她刚刚接到凌天设计部的入职通知,可她却没有如约去报到,他不在那里,那个职位,对她就不再有吸引力。
而没有什么比他的下落更重要。
妹妹乔嘉乐曾问过她:「姐姐,你到底喜欢西洲哥什么啊?
他那么冷漠的样子,又没什么情趣,有什么好喜欢的啊?」
她想也没想,就回答说:「因为他是傅西洲啊。」
是啊,因为他是傅西洲,不是王西洲,也不是张西洲,他是她的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傅西洲。
她三岁的时候就遇见他了,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她为他偷过妈妈藏起来的零食,她在别人嘲笑他是没爸爸的野种时拿小石头把人家的头砸破,她为他拒绝了一封又一封的情书,她为他装疯卖傻过。
她喜欢他,那么确定。
而他呢?
虽然他从未有所表示,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天生的性格所致,毕竟除了她,他从不搭理别的女孩子。
十八岁的生日,她对他告白,他拒绝了她。
可她却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对她没有一点心动。
她自欺欺人地以为,他不过是因为他母亲的悲剧,不再相信爱情。
可是没关係,她想,我会让你相信的。
当一个女人在爱一个人的时候,容易一叶障目,总以为,只要我对他好,终有一天,他会被我打动的。
乔嘉琪在很多事情上都是聪明的,唯独在面对傅西洲时,甘愿变成一个傻瓜。
在他失踪的第十天,就连一直站在她这边的乔嘉乐都劝她别再找了,既然连警察都没有线索,你一个人这样大海捞针,能找到的机率实在太渺茫。
她说:「西洲哥也许真的……发生意外不在了……」
乔嘉琪抬手就扇了妹妹一个耳光,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她不相信,只要一天没看到他的尸体,她就不信。
用乔嘉乐的话来说,姐姐着了魔。
如果不是着了魔,怎么会那么愚蠢地相信别人,一个电话,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