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菱说:「如果换作是我自己,我肯定不会再继续。
可是,软软,你第一次这么疯狂地想要得到一样东西。
我虽然会为你担心,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支持你。」
在风菱心里,好朋友就是这样,哪怕她做的事情你觉得很傻很傻,但如果那是她想要的,就算担忧,也会支持她。
那么至少,在全世界都嘲弄她、反对她的时候,还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身边的,随时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对她说,你去做吧,只要你觉得值得。
「叮当,我爱你。」
风菱笑起来:「切,肉麻!留着对你老公说吧!」
老公……
阮阮在心里默念了下这个词,脸颊忍不住微微发烫。
「好啦,别浪费时间给我打电话啦。」
风菱逗她,「春宵一刻呢,祝你们洞房花烛愉快啊!」
「餵——」她的脸颊更烫了,压低声音嘀咕道,「叮当,我有点儿害怕……」
这是他们的新婚夜,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在此之前,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这一刻,可真的到来,除了期待,她还有点忐忑。
这也许是每一个女孩子,在变成女人之前,都会有的小忐忑。
风菱静了静,说:「阮阮,别怕啊,他不是你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吗,女孩子的第一次,给自己喜欢的人,你应该感到高兴呀……」风菱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阮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有太留意。
「好啦,我还要赶设计图,先挂了呀,晚安。」
「你在发什么呆?」
他的声音忽然响在头顶,阮阮回过神来,有点慌乱地起身:「噢,没什么……啊!」
她痛呼出声,慌乱中竟然忘记脚伤,差点儿站不稳摔倒,幸好傅西洲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住。
他皱了皱眉。
她抓着他的手臂,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真是笨蛋啊,这样也能摔倒。
下一秒,他手臂一抬,将她打横抱起来,朝卧室走去。
「轰——」阮阮的脸立即烧成一片,心扑通扑通狂跳。
他穿的是酒店的睡袍,柔软的触感贴在她的脸颊上,鼻端传来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与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她忍不住深深呼吸,闭上眼,双手缓慢地环绕上他的腰,她忽然有点儿想哭,仿佛时光倒流回多年前的那个月夜,他抱着她,走在深夜的树林里。
他的第二个拥抱,她等了这么久。
这是令她想念的温度,再次温暖地将她包裹。
忽然间,所有的忐忑与害怕都消失了,她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安静而柔软,一丝期待,一丝甜蜜。
当他的吻落下来时,她还是没有忍住,眼泪轰然滑落,他感觉到嘴角的凉意,顿了顿,微微退开,看着她,她也正睁开眼,泪眼朦胧地望着他,见他皱着眉,知道他误会了她的意思,她哭,并不是不愿意,这一刻的眼泪,仅仅是因为觉得开心。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主动吻上他的唇,既生涩又热烈。
十二,你知道吗,你是我一场美梦。
我祈求,这梦,永远不醒。
凌晨三点,傅西洲从梦中惊醒,他又做了那个许多年来一直缠绕他的噩梦,梦中,一条幽暗阴森的长长的走廊,各种悽厉的声音从走廊上无数间紧闭的房间内穿透出来,交织成一种魔音,灌进他的耳鼓里。
他看到自己在走廊上气喘吁吁地奔跑,捶打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他在大声喊着什么,在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可他听不清自己喊的是什么,找的又是什么。
那条阴森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他怎么努力地奔跑,也找不到光亮的出口……
他想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重量令他一怔,低头,发现阮阮整个人都缠绕在他身上,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胸口,头髮散乱地覆在脸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他伸手,将她散乱在脸颊上的头髮轻轻拂开,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正做着一个甜美的梦。
忽然间,他竟然对她生出了一丝嫉妒。
能在睡梦中微笑,于他,这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他移开目光,试图起身,他一动,她手臂不自觉地抱他更紧,脸还往他身上蹭了蹭。
他顿了顿,然后将她的手臂挪开。
起床的时候,他不小心将床头什么东西扫到了地上,他弯腰捡起来,不禁一怔。
是一块男士手錶。
他转头朝床上的人望了一眼,握着那块手錶走出了卧室。
暖黄的灯光下,那块很旧了的手錶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时针转动的「嘀嗒」声在寂静的夜色里,仿若时光的回声。
这块手錶,他认识,不,是非常非常熟悉,这是他的手錶,当年他从暮云古镇不告而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