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眷恋着苏姑娘,同时又喜欢刘姑娘,又觉得对不起后者。”
“只因为在你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她们终究不是一个人了。”
“喜欢谁,不喜欢谁,同时喜欢谁,谁都不喜欢了,好像不管做什么,怎么都是个错。”
“又不是那种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既然明知是错,又让我们如何能够真正安放其心呢。”
朱敛笑问道:“曾掖,早知如此绊人心,你会后悔当年遇见苏姑娘吗?会后悔这次去大骊京城吗?”
曾经的少年曾掖,如今的五岛派掌门,毫不犹豫,使劲摇头,“绝对不会!”
朱敛点点头,“见到了,至少就放心了。至于某些新的遗憾,就长长久久,藏在心里好了。曾掖,听到这里,你要是问我一句,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那我就要反问你一句了,你当真什么都没做吗?听我的,再回京城一趟,五岛派的事务就搁放个一两年,两三年的,到了京城,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做,免得错上加错,否则人心就再难收拾了,在那边找份普通老百姓的营生活计,兴许某天答案,就自己跑到你的心里去了。”
曾掖点点头,嗓音沙哑道:“我听朱先生的,就这么办。”
听朱先生说了这么多,曾掖心里好受多了。
朱敛微笑道:“最后送你一句话,男女情爱一事,不要寄予有过高的期望,不要在自己心中全无希望。”
曾掖咧嘴一笑,“记住了。”
陈平安其实一直偷偷站在门外,竖耳倾听,听到这里,才悄然离去。
更远处还有个粉裙女童,陈平安竖起手指在嘴边,然后与她笑着点头,暖树施了个万福,脚步轻灵,去别处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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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趟北俱芦洲东南商贸航线的风鸢渡船,这天暮色里,缓缓停靠在牛角渡。
陈平安带着小米粒和陈灵均在这边等候已久。
等人期间,黑衣小姑娘借了金扁担给青衣小童,在那边过招,比拼剑术,小米粒站着不动,挥动绿竹杖,陈灵均辗转腾挪,蹦蹦跳跳,嘴上呼呼喝喝的,不亦乐乎。
被小镇当地百姓敬称一声贾老神仙、或是尊称为贾半仙的贾晟,走在暂时担任渡船大管事的掌律长命身后,先前在渡船甲板,目盲老道士使劲嗅了嗅,呵,仿佛家乡的山风,都带着酒香哩。
好久没有跟景清老弟拼酒划拳谈心,老道士浑身不得劲儿。
陈平安双手笼袖,微笑道:“都辛苦了。”
一袭雪白长袍的落魄山掌律祖师,她施了个万福,嗓音轻柔,喊了一声“主人”。
其实按照陈平安最初的设想,在老聋儿牢狱内认识的这位长命道友,可以担任落魄山的账房,她与韦文龙一虚一实。
不过后来崔东山就成为了掌律祖师。
返乡后,陈平安私底下问过裴钱,她对掌律长命的印象如何。
裴钱照实说了,先说了些用来铺垫的好话,最后来了一句,看久了很渗人。
陈平安就放心了。
看来长命来当掌律,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陈平安笑道:“这条风鸢渡船,新管事会换成一位名叫邢云的老剑修,是青萍剑宗那边的新供奉,贾老神仙的身份不变,还是二管事。至于渡船,当然还是属于我们上宗的。长命你作为一宗掌律祖师,一年到头跑渡船生意,就像崔宗主说的,确实有点不像话了。”
一般来说,跨洲渡船,有一位玉璞境修士坐镇,绰绰有余。何况邢云还是一位剑气长城的剑修。
陈平安再与贾晟说起一事,青萍剑宗那边新建了一座玉海书院,山长是种夫子,准备邀请贾晟担任书院讲习。
小米粒怀捧绿竹杖,停步无声鼓掌。帮忙挑着金扁担的陈灵均有点迷糊,大白鹅和种夫子都收了贾老哥的钱?不然你们一座书院,又不是酒桌,贾老哥能去那边讲个锤子?
陈平安笑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达练即文章。贾老神仙的书外学问,崔宗主和种夫子都很认可,我就帮你答应此事了。”
“啊?”
贾老神仙一时间慌了手脚,“可贫道一向口直心快,是顶不会圆滑做人的,哪里当得起这份赞誉。”
陈平安双手笼袖,微笑不语。
陈灵均翻白眼。小米粒挠挠脸颊。
贾老神仙懊恼得一跺脚,看看,又说错话了不是?!瞧不起自己的道行,岂可瞧不起崔宗主与种夫子的眼光和厚爱。
陈平安开口解释道:“要说崔东山可能会跟你开个玩笑,种夫子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外人担任书院讲习,种秋不点头,崔东山是没办法往里边随便塞人的。至于具体的授业内容,接下来风鸢渡船南下桐叶洲,到了鱼鳞渡,贾老神仙自己去与种夫子聊。”
贾晟搓手道:“硬着头皮试试看,若是德不配位,难以胜任讲习一职,都不用种夫子赶人,贫道自己就会卷铺盖滚蛋。”
长命问道:“主人,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