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盼儿这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令斐斐大喜,当下拍着巴掌鼓励:“扎得好哇扎得好!再给他来一下!往他眼珠子脖颈子心口这些地方扎!”
小丫头噗呲一声拔出剪刀,又噗呲一声捅进去,老男人哀嚎声起,这股虎劲儿,将女萝与阿刃都看傻了,疾风与九霄则跟斐斐一样表示欣赏,小丫头捅完人,很自豪地扭头对来儿说:“姐姐,我帮你报仇!”
她人虽小,却过早懂事,娘爹的唉声叹气,外头的风言风语,令年幼的盼儿勉强拼凑出了真相,姐姐被这家人欺负了,盼儿本就不喜欢他们家,姐姐还没嫁过去,有事没事便让姐姐帮忙干活,干得少了还要说姐姐偷jian耍滑。
来儿劈手从妹妹手中夺过剪刀,下意识就要骂她没个女儿家样,话到了嘴边,却突然愣住,如果这样责骂妹妹,她岂不是跟阿娘阿爹一样?
若她也有妹妹这般烈性,这家人敢如此折辱她吗?
许是盼儿给了来儿勇气,她夺过妹妹剪刀后,斐斐感觉她似乎是要劝和,面上渐渐露出怒色,好在来儿没有令她失望,反手将剪刀往那老男人裆间一阵乱捅,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憋闷、怨恨、委屈……通通发泄了出来!
再多的劝慰告解,都不如快意恩仇来得爽快!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盼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欢呼着抱住姐姐,她搂着姐姐的腰说:“姐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有一回我看见孙铁栓跟一个女的躲在林子里亲嘴。”
来儿一惊:“什么?”
孙铁栓正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已被斐斐绑在树上门户大开,彻底失贞。
斐斐一听便明白了,她拿剪刀指着孙铁栓:“说,你是不是生了二心,又不好退婚怕人嘴上说闲话,因此想出这种恶毒招数?”
孙铁栓还在嘴硬:“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啊!!!”
斐斐随手撕了他的衣角擦拭剪刀上的血迹,露出天真的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就随我处置了。”
孙铁栓娘看见斐斐一剪刀戳下去,令孙家彻底断子绝孙,当下发出一声尖锐哭号,阿刃适时出手将她嘴巴堵住,斐斐又用力往孙铁栓伤处踹了一脚:“不说是吧?”
噗呲又是一剪刀,孙铁栓惨叫连连:“我说!我说!我说!”
原来前段日子,他去城中卖货,由于模样生得不错,被一商铺掌柜看中,问他是否有婚配,可愿入赘,当时就把那孙铁栓给美的,这要是能娶了城里姑娘,他还用在土里刨活儿?当下一口答应。
可隔壁村的未婚夫来儿是个问题,这平白无故说要退婚,过不久自己去入赘,传出去必然难听,孙铁栓虽然确确实实嫌贫爱富,但他不能让人说啊!思来想去,他跟他爹了个招儿,那就是让他爹吃醉酒,将来儿给糟蹋了,这来儿失了身,自然没脸嫁进他们家。
如此理直气壮的厚颜无耻,连妖兽们听了都觉肮脏,更别提身为受害者的来儿。
孙铁栓爹只剩下半条命还在那求饶:“不是的不是的,那日是真的吃醉了……要不我,我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来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周围的村民们听得清清楚楚,可对来儿而言,即便得知了真相,伤害也无法挽回,她又气又恨,抓着剪刀的手都在颤抖,随后她将剪刀高高举起,对准了孙铁栓心口狠狠扎入,一气连捅数十下!
这哪里是平日温婉害羞的来儿?说她是被恶鬼附身了也有人信!
斐斐大笑拍手:“杀得好杀得好!杀了小的,老的也别放过!”
孙铁栓娘亲眼见儿子被杀,悲痛至极,她这会儿瞧着极可怜,全然看不出先前她还指着来儿的脸污言秽语的骂,她不知道自己男人跟儿子干的什么勾当吗?她知道,她太清楚了,可从她嫁给一个男人,又生了一个男人开始,她便不会再站在同性这边。
而男人无论娶了多少个老婆,有了多少个女儿,一旦出事,他们还是会天然为同性辩解——哪个男人不花心?哪个男人不犯错?哪个男人不爱面子?
来儿流着泪,盼儿抱着她的腰,“姐姐不哭,盼儿保护你。”
女萝温声问她:“为何你没有早些跟姐姐说呢?”
盼儿小心翼翼地看向来儿,“孙铁栓说,姐姐知道会伤心,我不想让姐姐伤心,姐姐总是在伤心。”
来儿看着妹妹不安的眼神,恍然间明白了女萝对自己说的话——如果她为贞洁自尽,那么妹妹所得到的,绝不是美好的名声与明天,而是无尽的恐惧与卑微。
而她平日忍气吞声的性格,同样对妹妹造成了影响。
来儿丢掉了手中剪刀,忍不住将妹妹抱紧,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女萝则捡起斐斐的剪刀,哭笑不得:“丢了吧,都弄脏了,等到了铸剑山,我给你买好的。”
斐斐修炼很用功,不过比不上天赋异禀的阿刃,也不如女萝,所以离开女儿城时,她朝小包袱里塞了两把剪刀,没想到今儿就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