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爱情的幻想其实只是一场肤浅又苍白的美梦。我是这么认为的。
所谓美梦,就是在它即将急速滑向糟糕境地之际打断它,不让它变成噩梦,于是就永葆青春。
但大多数人都舍不得睡醒,便反过来谴责爱情的变幻无常,仿佛导致悲惨故事的罪魁祸首是爱情,而不是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很早之前就决定要做一个肤浅的女人这样的话,在万事万物即将刻奇地升华到灵魂层面的紧要关头,浅薄的我就会凭本能逃出生天,以免陷入俗气故事的圈套当中。
简单来说,就是谈情说爱时以脸作为首要原则。
越是肤浅,就越能生还;越是薄情,就越容易被人迷恋。
反正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迄今为止效果良好。
*
我和查理苏认识是因为一场火灾。
说火灾实则有些过了,其实只是一起厨房事故:一位朋友在浇油时Cao作有误,被迸起的火舌舔了半边小臂,瞬间疼得吱哇乱叫。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我自告奋勇送她去医院,而急诊正好赶上查医生值班,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他认识了。
查理苏是个美丽的男人,若要咬文嚼字的话,说昳丽也不为过。
不用英俊是因为英俊不足以形容他的好看程度查医生是那种女人会一见钟情的男人,有些诱人的邪性,但他的眉眼是冷峭的,目空一切,进而更加诱人。
我认为我早就不再会被美丽男人的皮相所迷,我很镇定,可惜还是漏算了什么。
在那双紫眼睛抬起、望过来时,本能还是不可控地作祟了。
紫色的花停下了片刻,我想进入状态,但又不合时宜那里是充满消毒水味的急诊科,走廊中回荡着小孩的哭叫,而我的朋友正在哀嚎。
可惜错掉的一拍很快就溜走了。
我回过神来时正在向其他人通报平安时针走了两格,查理苏从病房里出来,门打开时他的目光正对上我,眼下的青黑很重,但眉梢眼尾里不见疲色。
反倒Jing神奕奕。
我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发问:医生,她的情况不严重吧?
看长相,他应该混了些西洋血统,线条深刻;看名牌,查理苏,我不确定是查 理苏还是Charlie苏,或是都可以。
放心,医生是我,外加你们来得还算及时,问题不大。他顿了顿,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在他的名牌上停留得稍久,便多说了三个字,我姓查。
我其实从没见过讲话口气这么嚣张的医生但他那么好看,性格也就不重要起来,反而更让人跃跃欲试。
我笑了:查医生。谢谢你呀。
我是医生,没必要道谢。他说。
突然有护士从隔壁病房探头出来喊他,他点头示意,似乎马上就要匆匆离开。
感觉又是不合时宜。我想。不过我一时也找不到该说什么,只能干杵着目送他离开。
但查理苏在转身离开前忽地从白大褂的口袋拿出了一张卡片,朝我递来:我的联系方式。你朋友醒起来之后可以给她,复查之前记得联系我确定时间。
紫色闪了一下。我愣了愣。
打电话,不要发短信。
他的指节修长,线条美好,符合一切对主刀医生的想象(或幻想)尤其,他还特意指了一下那串烫金数字。
我看着他,怀疑他意有所指,但查医生脸上一片光风霁月,傲慢纹丝不动。
打不通就意味着我在手术或者查房不过放心,我会回电的。
我知道了。我接过来,指尖有意无意地和他碰了碰。
冰冰凉凉的。
查医生微微一笑,没再说话,直接扭头转身走了。
第一次约会的发生纯属偶然。
查理苏在我的通讯录中静置了一周。一周后我感冒了,去医院看病,结果和他在市一院的走廊中金风玉露一相逢,他说要请我吃晚餐。
我问他可以买酒喝吗?
他说:可以。但如果你想见我的话打电话会更有效,因为我是烧伤科的,不治感冒。
那时我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只知道他是个有点傲慢的、自恋的、医术Jing湛的漂亮男人。其实这一连串定语都不重要,我只关心主语。
但我真的笑得全身发抖尤其他的口吻还很认真,更逗。
查理苏还一脸奇怪地看着我,好像我反应过度:当然了,基础病症而已,你要找我治也不是不行。只是喝酒免谈。他扭头叫来侍者,饮品帮这位小姐换成热水。
我努力控制好表情,开始往餐前面包上涂黄油。说实话,对着他的脸,其实我完全不在意热水或酒,只觉得秀色可餐,让我的胃口突然奇好无比。
不过我当时怎么会以为他是那种凛然冷冽的高岭之花?
一想到这个误会,我又乐了。
我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