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
等查理苏回到我面前时,我真的离昏过去就差再多晒一分钟。
他停下脚步,影子正好笼罩住我,为我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也不知道查理苏用的是什么香水,当他靠近时,有极淡的蜜橘与木质的香气混在热风里,将我缠绕在其中。
我们去休息吧。他微微倾身,凉凉的指腹贴上我的额头,需要你的未婚夫背你吗,我的未婚妻?
问是这么问了,查理苏根本不等我回答他,就像抱猫那样双手穿过我的腋下,把我轻松拎了起来。
他的手很稳,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托着我的大腿,没有一丝动摇。我半眯着眼,本能地抱上他的脖颈,彻底无力顾及自己满身是汗的丢人形象。
好热。
因为体温的重叠,我们肌肤相接的地方进一步加剧了升温的程度。
那股微涩的橘子香也变得更浓了。
我咕哝了一声,脸颊埋在他的颈窝,困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热死了,查理我想睡觉
查理苏好像叹了口气。
也只有我这么完美的男人能应付得了你了。
他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更热了。但我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其实我也不至于这么废物,都怪查理苏抱得太稳了,搞得我昏昏欲睡得厉害。
闭上眼,灿烂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变成一片非现实的橘色,似明似暗。
查理苏好像说了一声睡吧,我不确定,也许是我臆想出来的,但我的发顶确实被人碰了一下。
很快,橘色消失了,我陷入了睡梦中。
*
我是被热醒的。
就在我意识回笼的下一秒,查理苏的声音从近处传来:醒了?
我捂住脸,脑袋里仍残留着热与病的晕眩:没有醒。
我知道你想和我撒娇,但为了你能好得更快一些,先忍一忍,起床我们去走走。他笑了一声,我不用看都能想象出他脸上那抹标志性的自作多情的微笑,不过你也不用失落放心吧,之后我会补偿我的未婚妻很多次尽情撒娇的机会的。
说实话,他确实成功让我完全清醒了。
我坐起身来,皮笑肉不笑地望着进了那双紫眼睛:噢,那还真是谢谢你啊,我的未婚夫。
睡着期间我一定出了不少汗,全身都粘粘的,很不爽利,这让我更烦躁了。
查理苏一如往常那样根本听不出弦外之音(或者他听出了但根本不以为意)。他向我伸出手,把我拉起来,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不用谢,只要你像这样时刻记住你是我的未婚妻就行。想去哪?
我瞥了一眼,木屋窗外的天光似乎没那么炽烈了,乍眼望去,透蓝的天甚至有那么几分宜人的感觉。
云多了起来,空气也变得清爽许多,掺杂着新鲜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我猜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应该下了一场小雨。
冬天陪着大人来这里打猎时,查理苏好像比较喜欢在河边猎鸭?我隐约有些印象,因为他的枪法极准。
我们去河边吧。我扭头看向查理苏,眨眼,反正他们应该都去徒步了,无所事事就该有无所事事的样子。
他微微扬眉,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回了我毫不相干的五个字:我去拿本书。
河岸与我记忆中冬天的模样相差无几,只不过现在是郁郁葱葱的浓绿,而冬天枝叶凋零,偶尔响起几声野鸭叫。
我和查理苏坐在树荫下,他捧着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书,而我拿着偷偷捎带出来的游戏机玩。
事实证明,生病期间打游戏会变菜。
在同一个关卡死了三次之后,我灰头土脸地放下了游戏机,将注意力转移到一旁的银发少年身上。
河边的风很柔和,轻轻吹过,拂起了他没有扎起来的发丝,少年那隽美又棱角锋利的侧脸就这样完全露了出来。
他正垂眼读书,神情异常专注,如同在研读一部鸿篇巨制,呼吸稍重一点都是对神圣知识的亵渎。
我太好奇了。于是,我也垂下眼去看,试图一探究竟。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接触到封面时,只一刹那,我整个人都被上面那一对画风唯美细腻的男女和九个烫金大字给彻底震慑住了
我张开了嘴,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难道是我中文学得不够好吗?还是我被热得出现了幻觉或者他们男校的课书单上列入了这样的通俗好让学生通晓世情
。
什么是?
这时,查理苏应该是觉察到了我的视线。他忽地合上了书,看向我,眼里透着淡淡的热烈:嗯?你也对它感兴趣吗?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时失语。
但仔细想想,查理苏爱看狗血言情这件事从逻辑上来说似乎极其合理,完全是他干得出来的事毕竟查理苏的日常发言基本可以原封不动地写在言情里,且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还好。我卡壳了一下。在当前的情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