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乐死了,戳戳小团子的脑门:“怎么着?陆擎川要死了?”
小团子想起自己那个在暗室里躺了一年的亲爹,都腾不出手来和江淮渡生气了。
他伤心极了,呜呜哭着使劲儿用扫帚抽江淮渡的脸:“不许你咒我爹……呜呜呜……坏蛋……我爹不死……呜呜……不死……”
江淮渡眼珠一转,出了个阴招:“小包子,我听说你们天水一楼后山里住着个大神仙,要不你去求一求神仙,看看神仙能不能救你爹。”
小团子聪明伶俐,才不会轻易上当呢,哭唧唧地呜呜着:“你骗我……要是……呜呜……要是有用,言叔叔早就去求神仙了……呜呜呜……”
江淮渡一本正经地忽悠孩子:“你和言清澹不一样,他是妖怪。妖有妖道,仙有仙规,一个妖怪去求神仙保佑,岂不是特别不像话?”
小团子见识过江淮渡这张嘴,被忽悠得晕头转向,警惕地看着江淮渡:“你……呜呜……你为什么帮我……”
江淮渡捏着团子的小脸蛋,假装愁眉苦脸地说:“你爹要是再不把你和你娘带回去,我就要被你俩吵死了。”
小团子绷着小脸说:“我会把此时调查清楚的。”
江淮渡笑眯眯地说:“加油呀↖(^ω^)↗,小包子。”
小团子气鼓鼓地冲了出去。
江淮渡漫不经心地说:“阿缘。”
红狐狸从角落里跳出来,呜呜着蹭了蹭江淮渡的手。
江淮渡说:“一会儿我写封信,你送到烟鸟阁里去,别让秦桑知道。”
如今他们的孩子带着卓凌已经消失在中原武林的视线中,所有人的长生梦都该碎了。
解决了心头大患,江淮渡已生退隐之心。
就在临走之前,给他血海深仇的老仇人天水一楼,再添点儿麻烦吧。
小团子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天水一楼,一头扎进了后山里。
他从小就乖巧懂事,每天只在前院后院转悠,不是练武就是看账本,于是言清澹忘了告诉他,后山是禁地,不许进去的。
小团子迈着小短腿在后山转悠了半天,终于哼哧哼哧地找到了那个据说住着神仙的山洞。
他有点犹豫。
江淮渡这个人满脸都写着不怀好意,说出口的话到底能有几句是真的?
小团子肉嘟嘟的包子脸紧紧皱着小眉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淮渡的话。
可他信或者不信,这却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言叔叔忙里忙外忙了一年,也没忙出什么样子来。
如今爹爹每一天都在危险中,他不能再犹豫了。
小团子壮烈地冲进了山洞里,大喊:“神仙!神仙!我有事要求你!神仙!”
言清澹每天都会进寒潭下的暗室里,用妖力帮陆擎川护住魂魄,拖一天算一天。
这一天,言清澹替陆擎川输送完妖力,疲惫地走出暗道想要出去。
可石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极其强大的妖力忽然扑面而来,把言清澹狠狠撞飞出去。
言清澹承受不住如此强悍的力道,眼前一黑昏倒在暗道中。
那股妖气冲进暗室里,缠上了躺在石床上的陆擎川。
这是它选中的宿主。
虽然它的宿主已经虚弱不堪,但是妖气仍然觉得,这就是最好的宿体。
黑雾缓缓缠上了陆擎川,慢慢与凡人的躯体融到一处。
二十多年前它就曾来过这里,试图与它年幼的宿主尽快融合,却被驱逐出宿主的身体,关在了后山的石洞里。
如今,它终于有了新的机会,它要认这具强大的宿主,做它的主人。
黑雾彻底融入了陆擎川的身体中。
它漆黑飘渺的雾气中,有一点微微的光,也一同融入了其中。
陆擎川天性凉薄,不知爱恨,也知悲喜。
老楼主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教会他何为情绪。
可他仍然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十二岁就独自进寒潭之下闭关苦修刀法,十三年后才出来。
若洛寒京不曾出现,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何为执念,何为贪妄。
可洛寒京却出现了。
一半机缘巧合,一半有人暗中安排,那个艳得惊心动魄的少年,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被送到了他的床上。
陆擎川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他讨厌所谓的双修,他讨厌与旁人做那等亲密之事。
可当他掀开床幔嗅到那缕甜香,他的小鼎炉在被窝里露出小脑袋,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他的心却颤了。
他好像感觉到了一点说不出的东西,像是甜蜜,又像是刺痛。
那些陌生的东西不清不楚地游荡在他四肢百骸中,激得他差点当场走火入魔。
他不知道父亲为何一天要换三个鼎炉,也不明白凡尘所说的夫妻爱侣。
他只是想要这个小鼎炉永远陪着他,像所有俗世妻子那样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