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起来,全村人对架子上的承诺书叩拜,恳请先祖废除上面写的承诺,并许以能付出的一切祭品。
这里的人毕竟还是善良的,用的祭品并非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而是当年村子里产的最好的粮食,比如麦子、玉米那类可以吃的。之所以用这种当祭品,一方面是东西容易弄到,不至于需要时手忙脚乱的,二来也是考虑仪式之后,若是些纯粹装饰的东西,也着实挺浪费的。如果换成他们可以吃的就不一样了,等结束了大家分着吃也是对祖先决定的认可,这点来说也是证明他们不忘初心,那么之后祖先一定会更为保护他们的。
撇开这些还有件事让他们不满,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件事,才会让他们对他怨气十足,那就是他私自上山采吉亚菇。这就又要回到之前的事了,因为恶魔带人过来才会引起后面的事,所以那之后村里才出了规定,说不许村民随意上山采菇。村里人当然懂得遵守这个规则,把生活范围圈在村子周围了,可莫缇拉完全就没有这个概念,整天跑进山里采菇不说,动不动就带点什么人回来,从人到魔物各种各样的生物都有。
像他这种能沟通的恶魔不是没有,但人和魔物的隔阂到底放在那边,谁都为了各自利益留了一手,就算是谈那也是带了三分谎言,结果不用说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更多的难以沟通的魔物类型,问题多到几乎数不过来,每一个都能在村民开口前闹得鸡飞狗跳,在他们开口时不听不同意不承认,说完后干脆再闹上几个回合,不拆了村子就消停不下来。
这个曾经全是木头盖的村子,被他带来的麻烦毁了一次又一次,附近的树木也被砍伐得几乎一点不剩了,他们是眼见能用的树越来越少,才最终选择了开凿石头盖房子。虽然整体工程耗费的时间更长,但好歹不至于被人随便一拆就全毁了,他们还能空出时间多耕会儿地。至于过去那些被弄得七零八落的屋子,他们也没有刻意把屋子给拆了,毕竟怎么说都是他们曾经的家,要亲自动手毁掉自己的心血,他们真的做不出这样的事。
村子在这之后发生的事,可以套用一个现代的例子。已经习惯于传统生活的人,突然被迫拉入新的生活模式,日常的事被强制阻止不许干,没接触过的事又得立刻上手,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有多大。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的人,则满意这种改变的局面,拼上全部力气放在新的生活里,自己参与改变不了什么局面,又缠着那些不愿改变的人一起,还挂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村子的未来,为了村子可以发展得更好。
世上很多问题出自矛盾,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也不管最初的理由为何,矛盾发生的那一刻起,各自的眼中只看得见对方的存在。埋怨对方害得自己生活不平静,埋怨对方只懂得顾着自己的生活,埋怨对方害村子发展停滞不前,埋怨对方破坏祖先留下的规矩。矛盾渐渐变成了积怨,又像雪球一样每一天都增加一分,但同时又不希望这种事会暴露在别人眼前,于是最后的结果就变成了表面和睦,暗地里则彼此互不往来。
改变局面或者说缓和气氛的机会不是没有,比如其中有谁突然回过头看整件事,继而意识到最初的问题由谁而起,又加上有足够的能力说服人,把怨恨从一群人移到一个人身上,情况或许就能有极大的改变。要是不存在这样一个人,出于集体利益考虑也不是不能这么做,不是有句话叫作少数服从多数吗?牺牲一个换取村子重归于好,一起想办法让村子繁荣,再大的恨那也是比不过生活的,至少能到达吃饱饭睡得好这最基础的原则。
扯了这么多,就是想说莫缇拉就是这么一个人,本身给村子惹了不可原谅的麻烦,跟着辜负了村里每个人的善意,又间接挑拨村民和村民的关系,他们不可能对他还有丝毫感情。而这点两边人都想到了,一直在经营新环境的人恨他影响帮忙的人数,一直住在旧房子的恨他改变自己的生活,这份默契竟然瞬间做出对村子最好的决定。
该说真是所谓万事有因果吧。莫缇拉的疯间接因恶魔而起,跟着导致整个村子变得一团乱,村子混乱了让村民心生难抑的恨意,恨意促使每个人互相仇视,而为了缓解这种感情造成的结果,他们选择把心底的恨回归到他身上。外人被卷入是无法控制的事,他们能做的只有让事情不变得更麻烦,这可能也是其中最没办法的一件事了,由不得他们决定一切如何开始,解决的方法也总包含着各种意外,每一天每一天都没办法消停。
祁禄被他们的话搅得有些头疼,考虑着是不是应该安慰他们一番,可他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这件事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该他这个外人说,因为同情这个词会让人软弱,也会让人不由得恨自己无能。可现在这种情况他要是什么都不说,好像又显得为人太冷漠了,都不知道面对眼前的悲伤时,给予自己应该给的感情。好在外头发生的事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但也许那是一个比眼前,让他更觉得头疼的巨大麻烦。
第25章 裙子底下有——异次元空间
直到后来祁禄也没法接受,自己推开门那一刻看见的,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莫缇拉穿着裙子站门口不奇怪,本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