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您都好久不来阁子里玩了呀!奴儿甚是想念您呢~”玉容阁的头牌——燕歌儿娇笑着,将白玉盏递到九爷唇边。
周元佐来者不拒,任由过于甜腻的酒ye划过喉口,长臂一伸便是左拥右抱,把燕歌儿和白露揽在怀里,身后膝前还有晓风、知月一对双胞胎兄弟小意伺候着,一间包厢竟足足叫了四个当红的小倌人。只可怜外头堂会只剩下一个年岁渐长的秋水和几个小的撑场面……
什么,你问玉容阁阁主在哪?
陈柯抬眼偷偷望一眼,正撞上周元佐一边吃下白露剥净去籽的葡萄,一边略带笑意盯着他看的眼神。
陈柯慌忙低下头。
“九爷,奴四个人还不够服侍您吗,您怎个还自己带了人来?”
“就是就是,九爷是嫌奴伺候得不好吗?”
“九爷~”
晓风知月最是那种娇俏活泼的,又看出九爷不似平常Yin沉,鼓起勇气玩笑般地耍起性子,作势轻扯九爷的衣袖。
“呵呵……”九爷冷笑了一声,吓得晓风微微一抖,知月松开了爪子。
娘咧,这位爷真是积威甚重,在场的都不是第一次回伺候,实在是心有余悸——一旦露出这种夹着Yin风的笑,怕是有人要遭殃。
白露是惯会察言观色的,此时眼神随着过去瞥了一眼角落跪着的那人。
纵是见惯了好颜色的玉容阁二把手,也不禁道一声绝。
身段绝,容貌绝,气质更是冷清绝世,即便浑身赤裸地跪在yIn乐放浪的所在,也如白玉兰一般亭亭;敛目低眉看似柔顺,实则是平静淡然;脊背挺直跪得端正,倒教人不觉得他有何卑微,更像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又或者是有恃无恐?
白露心思乱转,一时觉得这人身份不凡,一时又觉得有说不出的熟悉感。
到底,白露也没见过陈柯的真容,更别提他此时不着寸缕。平常最多的是他们跪着,陈柯站着,他们挨训,陈柯骂人,白露再敢想,也想不到阁主大人能有温顺跪在自己眼前的一天……
燕歌儿几个更是只觉得这人碍眼。九爷虽然喜怒无常,哥儿们动辄得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事后出手也极大方,人又英俊,不知比那些大腹便便又抠抠索索的所谓贵人强出多少。
而眼前的人如此出众,想必是入得九爷法眼。那燕歌儿平日仗着自己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挣足了名声和金银,在阁子里颇有几分横行霸道的意思。如今傲孔雀一朝见了真凤凰,隐约自惭形秽间,更是万般嫉妒涌上心头。
“他呀——是爷收的私奴。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竟敢给爷甩脸子。”
“今儿就是特意请了几位美人儿……”周元佐手指滑过知月羞红的脸颊,又挑起晓风的下颌来,漫不经心地挑了一挑眉,“来好好教训教训他,认清他自个儿的身份!”
“哦……”几个哥儿顿时了然。合着花了这么大价钱包了他们,是为了调教自己的房中人——看来这小子还真不识好歹,也当真胆大包天!
“爷的手段,奴等也是领教过的…”白露朱唇轻启,恰到好处地微羞一顿,“爷亲自调教,岂不更美?”
“爷喜欢的是你情我愿,他那死人脸爷看了没兴趣玩!不若美人儿动手,本…爷看场好戏。”
说着一只手就伸入白露单薄的纱衣里拧住胸前一点,白露嘤咛一声,剩下的疑惑俱吞回了肚里。
跪了不知多久,还要看周元佐跟自己手底下人眉来眼去的陈柯:……
好吧,他最近是回到楼子里忙花魁的事,今天周元佐就过来说他被冷落了,要来“惩罚”他。
“今儿,谁能让他开口来求爷Cao他,爷有重赏!”
陈柯心想,要是自己现在就求呢?还真想看看九爷被拆台的表情啊……
“不过,他好歹算是爷的人……要是玩坏了就是削爷的面子,你们也得掂量掂量轻重。”
“是,奴等晓得。”
“小柯,还不过来见过几位好哥哥?”九爷朝陈柯勾了勾手指。
还好哥哥……陈柯真想不顾一切地翻个白眼。燕歌儿前天还被他罚了两个时辰的木马刑,涕泗横流差点抱着陈柯的腿喊爷爷,岂不是乱了辈分……
到底还是在九爷的逼视下挪了挪膝盖,本已麻木的双腿针扎一般的疼痛袭来,不情不愿地低头小声道:“小柯见过四位哥哥。”刻意跟着王爷的剧本换了一副清冷的嗓音,语调放缓,至少不能让白露几个听出来。
九爷眸子一沉。看这小子神游天外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没起兴,哼,本王倒要添一把火。
“外表恭顺,内心却是只狼崽子,眼神不服地很……一人去赏他两个嘴巴,治治那股子傲气!”
陈柯猛一抬头,脸上屈辱的神色清晰可见——难道他挨耳光时表现得很兴奋吗,为什么九爷乐此不疲……
“噼啪!啪!”燕歌儿对这张脸嫉恨有加,此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过来,劈手就是重重两个巴掌甩在陈柯原本白玉般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