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红夫人”允诺的好处便送到了飞云手上。几尺鲛鮹被他放在了箱底,上好的金丝楠乌木龙凤床被劈作了柴。
一只大雁蹲在门口,扶了扶脖子上挂着的大红花,起身欲走。
“雁伯,这两坛绍兴黄酒您拿去吧,麻烦您白跑一趟。”
大雁变成一个玄衣老人,接过酒,又把散成一团的红绸塞到飞云手里,“傻小子,还算懂事。”
大雁老伯走远,飞云手里的红绸变作一根红线,又消失不见了。
霞觞和飞云虽闭口不谈成亲的事,飞云却被准许以人形宿在霞觞房中。那几只崽子每每都想把他拽下床,用牙齿咬,用爪子刨,折腾半天有时也窝在他怀里睡到天亮。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霞觞小瓜似的肚子已圆如小坡,压得他腰肢软沉,双脚浮肿,飞云扶着他在房里稍微走几步都不肯。
今日,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地拖着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走到最后衣衫尽shi,扶着肚子又蹲又跪,飞云狠着心又把人拖回床上,霞觞一上床就抱着肚子缩在薄被里,一双眼睛剜得飞云背脊骨发凉。
“我都说我走不动了。”霞觞红着一双眼似嗔似怨。
“夏夏…”飞云眨了眨斑鹿似的眼睛,委屈,可怜,又无助。
霞觞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认了,“给我揉揉,动得厉害。”
飞云毛手毛脚地解开霞觞的衣带,白白软软的肚皮便弹了出来,落到他的掌心。
“哇哇哇……好软……”
肚皮上沾了汗珠,触手像是羊脂白玉,却很温暖。飞云像怕是碰坏了,轻轻在霞觞腹上打着圈,指尖抚过之处,微微陷下去又弹起来,引得他爱不释手地摸了个遍。
“明明早上才摸过…”霞觞眼波如水,包裹着胎宫的肚皮,薄薄的一层,像是染了胭脂,泛起了红。
腹中的蛋与爹爹有感应,在胎水里打着旋,撑得霞觞的肚皮越发紧致饱满,吹弹可破就像是剥了壳的,还未熟透的鸡蛋。
霞觞忽然抓着飞云的手闷哼一声,掌下的肚皮被顶起一个圆润的凸起,像是有胎儿在里面拳打脚踢。
“太坏了。”
飞云小心地揉了揉那处,又撅起嘴吹了吹。
“飞云…”
“嗯?”
“你为何都不怪我?”细细密密的吻温柔地落在肚皮上,飞云唇瓣柔软温热,霞觞被他弄得有些痒,却也不恼他。
“你迟早有一天是我的凉子。”飞云跪在床边,把霞觞企图挣开他的两只手都抓在手心里,伸出一截舌尖,灵巧地舔过霞觞微凸的肚脐。
从未被别人碰过的地方传来触电一般的酥麻快感,一瞬间没过整个腹部,霞觞挺起肚子往飞云那边送了送,咬着唇,嘴里泄出一声嘤咛声。
“霞觞,你既不愿走走,那我们就换个法子。”
飞云到底不敢太用力,一场欢爱如燕啄新泥,雨打芭蕉,吃了个半饱。霞觞躺在他的肩窝处,轻轻揉着肚子。
“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就回家去…”
“飞云…栖霞岭就是我的家。”
飞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竟又做起梦来,凭着一道白光牵引,在黑暗里走走停停,仿佛翻山越岭,抬眼一看,又走回了栖霞岭。他站在小院门口,手上拿着一叠红纸,上面都是霞觞的名字。
“下一位。”
他把红纸交给面前的人。却见小院门口排着一条长队,有老有少,有俊有丑。都是男人。回首一看,霞觞大着肚子站在房门口,香肩半露,朱唇半点。他唰地撕掉手里的红纸,排队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满面络腮胡的猎户,在院子里杀鸡。
“吃了我的鸡,你就是我的人了。”
霞觞捧着一碗鸡汤还没喝完,就被猎户丢到了床上。他饿急了,哆哆嗦嗦地吮着手指,冷不防被猎户破开下身,一根手指被他咬得血rou模糊。
“我杀了你!”
飞云手里多了一把砍刀,他正抡起刀,眼前的一切云开雾散,从雾里缓缓走出一位雪衣白发的年轻人,他双眼眼底有一道朱红,邪气顿生,似妖非仙。
“看清楚了,就回家吧。”
“二哥!……叽!”那砍刀变成了一个银色笼子,小麻雀飞云在里面使劲扑腾着。
从年轻人身后,走出来一个粗布麻衣的女子,接过笼子。这女子样貌普通,气质寻常,一双眼睛像是蒙了尘,脖子上还带着咒枷,高耸的腹部显得更加突兀奇怪。
“无耻小妖。”琉云本想一掌结果了霞觞,可见他腹部隆起不日就要临盆,便等他生了孩子再杀。
飞云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拼尽力气吐出金丹,昏死过去。提笼女子像是没有看到,跟着白衣男子一前一后离开。
那金丹在地上滚了一圈,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起来。
飞云不知道过了几个日夜,醒过来的时候笼子被挂在一个小树杈上,思华动作僵硬地往它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