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的习惯。”
奚路心里憋着火,话里话外都带着刺:“那您还来这儿玩这种游戏?”
“有冲突吗?”陆岸说。
他依照惯例留下联系方式,离开房间前还替奚路关上了门。
最终108房只剩下眼球充血的奚路一人。
那个姓方的年轻老板很会做人,每每周日来到风眼,房间里的酒水总是提前备齐,喝多少也不需要他们Cao心,统统记在他的账上。
奚路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歌单已经换了一轮,更不会听出之前的哪一首是出自一位知名影星。他开了一瓶又一瓶,握着开瓶器上下移动,瓶口直接对上嘴,根本不记得喝到第几瓶,僵硬的舌头提醒着他,他恐怕快要喝醉了。
在意识模糊之前,奚路走出了风眼的大门。
这会儿差不多是散场的时间,街上搂抱在一处的人比比皆是,肢体暧昧地往车里或是隔壁的酒店里钻去。
奚路极少有这样形单影只的时刻,但他恍然不觉孤独,梗着脖子站在路边叫出租车,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他满心焦躁,正准备掉头开间房,一辆凌志停在了面前。
车窗缓缓摇下来,车主从里面探出了微醺的半张脸,惊讶道:“奚哥?”
奚路不记得自己有哪个认识的人是开凌志的,还当是有过一夜之缘的炮|友。猩红的眼睛定定地看了两秒,方脸细眉,吊梢长眼,绝不是他会带上床的类型。
车主拉开车门,露出矮小的全身,往他这边走来的脚步微微有点跛。
奚路总算想起他是谁:“董四?”
董四身量平平,两条腿长度不一,在赌场那两年人人都喊他董瘸子。奚路压根不知道他的原名,脑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勉强喊出了董四这个还算能听的称呼。
他记着董四明明在海市的赌场打杂,几年不见,摇身一变,竟然出现在南城的酒吧街。
董四比他矮上一大截,看人的眼神却与从前大相庭径,一点儿也不怵,笑道:“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哦对,你老家就是南城的。”
奚路不愿意站在路边和他叙莫须有的旧,颇为烦躁地拢了拢鬓发,说:“对。”
酒劲儿上来了,他的腿脚发沉,踉跄两步,董四眼疾手快扶住他,笑眯眯地说:“没约?奚哥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即使是喝醉了,奚路也仍旧保持着一丝警惕,胳膊撑着车顶,“我自己走。”
董四也不强求,毫不在意地点了根烟,缓缓吞下冒出来的灰白气体。
凌晨两点,长街两排的路灯荧荧发亮,刹车的声音不大好听,生锈的刀子滚过砧板,刺得奚路耳膜生疼,不自知地拧起了眉。
“奚哥,听说了吗,丽金换了地方,改了个名儿,重新开起来了。”董四笑笑,掸了掸烟灰:“你运气可真好,赶着严查之前回老家了。泓云那事儿闹得大,你应该也知道,那会儿岳东省几家地下场子都关了门,生怕火烧眉毛。”
奚路在听见泓云两个字时眼皮一跳,董四给他点了根烟,他狠狠吸了一口,侧过脸道:“有耳闻。”
董四上下抛着手里的火机,然后收回口袋,笑道:“都是天命,像我们这种人之前哪听说过泓云也做赌局的,只听讲是个高级会所,供有钱人打球赛马。富贵人出事,大老板们多敏锐,捎带着让我们也没饭吃了。”
他铺垫够了,娓娓讲起他和奚路从前相识的地方。
丽金明面上也是个会所,熟人介绍,贵宾卡制,不做皮rou生意,只做赌桌生意。奚路亲爹就是在丽金做叠码仔,奚路做什么样样不成,倒是继承了他爹的一二哄骗手段。床上话不多,句句都能哄得伴儿舒服又得趣,介绍赌客更是三两句让人信服,跟着他去丽金走一遭。
两年多前泓渐集团董事长方泓踉跄入狱,最初的引线就是集团旗下的高级会所泓云。
泓云是方泓开设的交际场所,没点家底的基本上是进不去的。省里亲自派了人深入去查,赫然捣出了一个纸醉金迷的金窟,赌桌机器一应俱全,纸里包着的是花,比叶子要高上一等,份量还不少,够判上个十年八年。
鸿云的事儿一出,包括丽金在内的几家大场子纷纷关门闭户,开地下赌场的谁没做了点见不得人的勾当,风头一避就是两年。
丽金在那个时候关门大吉,恰好卡在奚路离开之后几个月。奚路和原来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没怎么联系,南城毕竟离岳东省有着几千公里的距离,天各一方,他也没想着会再遇到以前的……同事。
街旁路人来来往往,叙旧叙够了,董四碾灭手里的烟,不紧不慢地和他唠了起来:“奚哥这两年都在忙什么呢,我从丽金走了又回,这段时间也见了许多旧人,一直没见着你呢。”
“没什么,就是不想在外面飘了,回老家歇一阵子。”奚路一言蔽之,不做过多解释。
他迟钝地从话里找出疑点,继而问道:“你现在又回丽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