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效,您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一劳永逸,很快就不会再有发情期干扰您……先生!”
他一边说,一边恍惚觉得,这场景十足荒诞。
他好像一个商家濒临倒闭的销售员,拼命往外推销着自己的腺体,alpha反倒将拒绝的意思摆得十足明显,不肯接受他的馈赠。
然而,omega无心深究,也拒绝深究这其中的意思,他们的婚姻有名无份,早已到了摇摇欲坠的边缘。
“先生……啊!”
门打开,alpha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重重拽进了家。
omega现在才看清楚他的脸,赤红双目,愤怒与狰狞混合的僵持在他的唇齿间艰难磋磨,信息素犹如千万把推出刀鞘的利刃,于alpha身后凛冽地绽开了。
“……你想干什么。”alpha隐忍地,一字一句地说,“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omega尽力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安抚他,但都被伴侣恶狠狠地推到了边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离婚,你想离婚,对吗?”alpha步步紧逼,“为了和我离婚,你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腺体做筹码,就是为了和我离婚,对吗?”
如此强大的威压,甚至能在旷野震慑饥饿的狮群。omega的嘴唇发白,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再是人,而是亟待屠城的龙。
他吞咽着嗓子,竭力说:“我以为您、您不会在意我的腺体……”
他一步步地往后退,不慎被脚下过长的羊毛毯绊了一下,狼狈地向后跌进沙发里,于是勉强用alpha没有抓着的那只手继续撑着朝后撤:“……因为您当时也认为这个计划表的进度太慢了,所以今天一听到这个,我就觉得可以一试……”
alpha的声音嘶哑,仿佛胸膛里压抑着滚动的雷霆:“你用自己的腺体做筹码,做代价,求得的结果为什么是离婚?!你不清楚这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损伤,你就这么想走?!”
室内空旷,他咬牙切齿的咆哮回荡其中,余音不肯消止。
“……为什么?”alpha的吐息发颤,又问了一次,“上赶着折寿……你的命就这么贱?”
omega在黑暗中与他对视,与黑暗对视,面对丈夫的连番质问,他的声带宛如被什么沉重的,好笑的东西堵塞住了,让他脑海中思绪万千,临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的命不贱啊,我也是个和你一样的人。我是个曾经被爱你的心,打断过脊梁的人。
第十六章
客厅的墙壁上只开着一盏朦胧的小灯,浆果般饱满光润的灯坠,边缘缀着白色的花和叶,这是omega当时亲自挑选的款式。家里不少边缘的装饰,都是以前的他去Jing心采购的,似乎想要籍由这些甜蜜优雅的小东西,为伴侣冰冷的心增添一些不切实际的软化。现在,他就笼罩在这幽茫的灯光下,抬头望着身上的alpha。
“我……我的命贱?”他声音颤抖着重复,“您现在问我这种问题,又是为什么?”
alpha沉沉地注视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反问。
“您现在大发脾气,又是为什么?就因为我提出要切割腺体,以此做离婚的筹码?”omega的眼瞳里盛着晃动的水光,像一汪欲碎的星星,“这未免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alpha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看着妻子,听见他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里直说吧,我要用治愈您的发情期,主动提供腺体,研究逆转病毒的价格,换取一个离婚的机会。您接不接受这笔交易?”
“您喜欢黑白分明的做生意,那我就跟您黑白分明的做生意。”omega哑声说,“毕竟我想离开您,已经想了很久了。”
alpha在极度的震惊中,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钳制他的手。
“你……宁肯损害身体,也要终止我和你的婚姻关系,”alpha嘶声问,“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您没有爱过我。”omega说。
alpha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可笑到了极点:“我没有……爱过你?”
他向后退开,犹如一只忍而未发的暴怒雄狮,在原地躁动地转悠了好几圈,平日喜怒不惊的面具也早已在和妻子的对峙中裂开。他厉声道:“爱?你能不能清醒点,不要再天真了?利益的结合胜过一切口头和书面的联盟,我以为这是你的父母老师在你三岁的时候就该教会你的东西!我为你的家族提供保护伞,让他们能大胆地伸手到他们以前没有资格伸手的领域,去那儿的蛋糕上分一杯羹,我给你地位,给你金钱,钻石、珠宝,只要你想,从现在开始,它们卖出的每一分钱,其中都有你的股份,你想吗?只要你想!”
alpha余怒未消,他望着眼前的伴侣,他的信息素犹如悲伤的雾雨,笼罩在北国丛林的雪松之中。alpha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横贯着一道无法逾越,也不可被打破的高墙,从前他们不能相互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