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罗鸿递上一碗浓稠的药,散着头发披着长袍抱臂靠在窗旁的东方靖沉默无言地看着外面灯火。
“王爷……药要凉了。”罗鸿忍不住再次出声提醒道。
“几日了。”东方靖头也没回,沉声低语。
“……已经是一月余二十日了。”罗鸿头埋的更低。
“这么说,都快满两个月了。”
“呵,两个月都没有消息?”东方靖嗤笑一声。“再派人去查!”
“……是,王爷,药……”罗鸿硬着头皮将药往前递了递。东方靖终于接过药,低头看了看一眼就看得出苦涩难以下咽的滋味的药ye,正要将碗凑到唇边房间另一头传来敲门声。
东方靖抬头看去,“进。”
“主子,西宁来信。”进来的是陆荣,他带着一个年轻的侍卫走进,侍卫一脸风尘仆仆,是那个千里送信的西宁传讯官。
东方靖手指一颤,蓦然看去,只见陆荣快步走近递上手中的东西,一封信与一块玉佩。
他捏着碗的手指泛白,目光紧紧盯着信物,喉咙干涩地说:“他人呢?”
陆荣看向身后传讯的人,那人飞快地看了一眼东方靖不悦的神色,紧张地跪伏在地,声音微颤:“属下不知。”
或许是一种直觉,东方靖迟迟不接信物,陆荣见东方靖神色不对低声说了一句:“请恕属下逾矩。”直接撕开了信件,三两眼将这封并不长的信读完。越读他的脸色越难看,他甚至希望这封信一直读不到底,然而随着他停留的时间越久,一侧的目光犹如实质,几乎药烧灼了他的皮肤。相信若不是碍于陆荣的面子,东方靖就直接不客气了。
东方靖的目光不善地看着信问:“秦朗人呢?”他只想知道这个消息。
陆荣手指一动,将信折回,慢吞吞答:“王爷息怒,大约是秦护卫路上有事耽搁了,需迟些时日……”
“路上有事?”
东方靖冷呵一声,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信,目光飞快地一行一行扫下来,最终停在最后的几个字上。“祝安好,勿念。”
“勿念?”东方靖握着的碗终于承受不住他的怒意‘砰’的一声碎了。
罗鸿急忙跪地道:“王爷息怒,切勿动气。”
“呵,秦朗……”东方靖点点头,呼吸粗重,“好样的,够胆!对,他一贯是这样的!”
“他当本王是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本王是非他不可了吗?”东方靖连连冷笑。
“给本王抓到他,缺胳膊少腿的无需在意,抓到他后,用囚笼,用镣铐!给本王把他押回京都……”
“王爷……”罗鸿紧张地看着东方靖抓在窗沿上的手,被瓷片割破的掌心不断沁出血ye,然而他似乎丝毫没意识到疼痛。
怒气交加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一旁的陆荣见此不妙,急忙喝止,然而已经晚了,东方靖猛然喷出一口血,向一侧歪倒下去,陆荣一把接住人,急点数道大xue,厉声喝道:“王爷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不可再想,否则内力逆行,轻则内伤加重,重则筋脉断裂,内力全废!”
“王爷!!!”罗鸿急忙冲出门去找秋叶白。
陆荣飞快将东方靖送到床上,令他双腿盘起,一手抵住他的后背,所幸东方靖本就师承他,他们内力一脉相承,用他的内力疏导事半功倍,几息就将错乱的内力稳住,缓缓跟随他的指引流转,没有再继续破坏下去。
东方靖已然昏迷,本就内伤没有痊愈,此刻又岔了气,陆荣深叹口气,看着东方靖唇边的血不禁自语:
“王爷,那小子就这么重要?”
“若是王爷如此受制于那人,属下是抓他回来废其腿折其翅将他留在你身边,还是杀了他,世上就再无人能如此左右王爷的心了……”
另一头,毫不知情的秦朗没费多少力就找到了了宁小锅。
宁小锅毕竟能力有限,他当了多年山贼,叫他打劫他还有几分机灵,要他跟这条街上的大佬们拼商业头脑,那无疑是以卵击石。所幸秦朗本就没有要他做出什么成绩,光他这几个月打探的消息就够秦朗消化后从而快速做出相应的决策。
这个永宁郡是块捞金的好地方,他秦朗必要站一脚了,就让月来楼作为他征途的第一站。
跟随宁小锅,秦朗找到了位于城西的手艺人洪老头。
洪老是个搞雕刻的,平日里就卖卖发簪头花,还做一些小儿喜爱的木制玩具。这样的人永宁郡自然不缺,但是他做的东西十分有趣,尤其是小儿玩具有些竟然栩栩如生,自然被宁小锅记下了。
当初宁小锅也没想到秦朗要做什么‘扑克牌’,他以为要开酒楼什么的总要打造一套桌椅,以先前与二当家相处学到的,他知道这桌椅一定要有些特色,与别家不能一个样,就费了些时间多方打听做了比较,这才锁定了洪老。只是没想到,他找上门去竟连门都没进去,那小老儿不知想的什么,送上门的钱都不赚,非要遵循什么十日开市才出售,此外不额外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