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家环境清幽宅子里,几名身高腿长的青年或抱臂而站或蹲坐在廊下,或走来走去,都是面色沉重,一会儿房门打开,小厮又端出一盆血水,与门口刚快步而至的侍女交换了铜盆。
屋内,秋叶白年轻的脸庞上透着疲惫和苍白,床边丢着一大堆浸饱了血的棉布,他包上最后一圈绷带才吁了口气,将被子轻轻覆盖上去,这持续了四天的抢救才算告捷。
床上的人散着头发,面如蜡纸,白的不似活人。嘴唇苍白干裂,眼睑下面是重重的青色Yin影,谁还能看得出来他是一年前打马回京民众夹道欢迎的东胤战神靖王殿下呢,那时候何等的俊美非凡意气风发,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床上连呼吸都不可闻。
“王爷如何了?”坐在一侧的陆荣不敢放开与东方靖相抵的手,他的面色也很差,额头布满了汗珠,雄厚的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持续了两天也有些难以为继,丹田在隐隐作痛。
“烧降了,大约今晚能醒。只是这次内伤委实太重,还要很长一段时间的Jing心调养,否则……恐会伤及寿数。”
“……老夫不在,你们就是这般照看王爷的!”陆荣气的青筋暴突。
王爷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遇险受伤,偏他都不在身旁,而且,靖王这几次三番的,竟然都是为了那个低等的暗卫,如果不是东方靖长到这么大鲜有的这么看重一个人,他早就暗下杀手,先把那小子捏死,挫骨扬灰了,省的引得王爷这般千里奔波地追寻。
“是属下等无能……请大人责罚。”边上的侍卫立即跪伏在地,王爷昏迷,统领也是重伤未醒,陆荣是一手调教鹰卫的人,他们这些鹰卫的人自小领教他的调教手段,一想到那些酷刑只觉得灵魂都要战栗恐惧。
不属于鹰卫的秋叶白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听到陆荣的质问。
他心说,人家一个冷峻昂藏的男子之身连骂一句狐媚惑主都没法骂,还是自家主子巴巴追着人家跑,叫他们这群底下的人怎么做?难不成他以为他们能做棒打鸳鸯的王母不成?
别人他是不知道,罗统领是肯定想帮王爷把那小子绑了洗干净送入罗维的。
到了傍晚,东方靖终于睁开眼睛,他看了看周围,刚想开口就胸腔痒的低咳一声,引起的痛楚令他霎时冒出冷汗,他想起他硬接下宿炎的剑招,虽然偏开心脏的要害,但是因为宿炎内力的加成,那把断刃的刀口还是扎进了他的胸口。
“王爷!”耳边传来陆荣惊喜的声音。
“陆伯?你怎么来了?”东方靖喘了口气,声音微弱地说。
“王爷,是老仆来晚了!”
“无碍,本王还活着不是吗?”东方靖师承陆荣,跟他的感情不比其他下属,见他自责不已的模样,只得先安慰,不想他这般说,反而让陆荣更为酸楚,一把年纪了竟然红了眼眶。
“罗鸿怎样了?”东方靖只得转过话题。
“罗统领伤势已经脱离危险,伤口已经收合。”秋叶白说。
“嗯。秦……二一呢?有消息了吗?”东方靖眼睛看向边上的侍卫。
“回禀王爷,还无二一的消息。”侍卫头埋得更低了。
“找。”东方靖闭了闭眼,疲惫地吐出一个字。
“是!”侍卫郑重地应道。
确定信物已交托后,秦朗反而没有按照东方靖计划好的路线走,他一个人目标不大,西宁官家和皇后暗地里派出截杀的人全在地毯式地搜寻东方靖一行,他反而很安全。
去了乔装后恢复自己原本的模样,原路返回地走,横穿了大半个西宁回到东胤的边关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东胤与西宁毕竟没有开战,近年都在友好通商,入关很顺利,秦朗考虑了一下,没有急着回瑞阳,拐道去了永宁郡,原先他就与宁小郭约定了永宁郡汇合,虽然晚了四个月,但是他相信宁小郭会在永宁郡等着他。
从西宁一路到东胤的永宁郡,秦朗也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打着马半游览心态地走,顺道了解一下西南地区的民风民俗也不错,到达永宁郡时口袋的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看来必须得赚点钱,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没钱绝对是寸步难行。
永宁郡算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大郡了,街道纵横交错十分有序,两旁的商铺已具规模,有不少装修比较气派的店,这里的富商多,酒家也多,秦朗在现代什么高档酒店特色美食没吃过,但是他也只是个会吃的而已,让他倒腾出什么好吃的他还真没这个本事,因此在这里做美食反而并不是最佳路子,看来得找到宁小锅了解一些更多的消息了。
当初他曾与宁小锅说过他的计划,宁小锅并不擅长经商,而且作为外乡人没有帮手在这里也难混开,因此他给宁小锅的任务就是收集消息,如果有好的店铺位置就盘下,至少得地段好,有两到三间门面的铺子。
走在永宁郡的街上一路浏览着两旁的店铺,在古代这种社会,大概两种铺子最令穿越男性感兴趣,一个是青楼,另一个就是赌坊了。一个是逍遥找乐子的场所,一个是来钱最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