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呜咽在喉咙里,像被人蒙头打了一棍。
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他本该在他对自己尚有好感的时候狠下心来的抽身而出,可是他却舍不得,贪恋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温暖,撑到他恨自己的今天。
他以为只要自己再抓的紧一点,就一定能成功。但他们二人就像相互折磨的刺猬一般,越靠近,越疼痛,越滚烫,越冰冷。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要放手。爱情这个东西,一经燃烧起来,就只能是燎原之势,除非剜心剜肺,否则不能停下来。
李知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晏清府的,这一段路程他仿佛失忆了一般,只有耳边充斥着那残酷无情的四个字“没有解药”。
何止小拾的毒没有解药,他的愧疚也永远痊愈不了了,只能任其腐烂,行尸走rou般的活着。
他的确知道,沉弯的死是九弟一手策划的。
那些年妹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本以为只是染了风寒,没想到愈演愈烈。后来太医告诉他沉弯很可能是中了毒,而毒的来源就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那个荷包里的香料,只是太晚了,就算找出了原因也于事无补。
那只荷包他识得,是九弟在沉弯生辰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可是他在发现蛛丝马迹之后并没有追究下去,他预料到了结果,所以装作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对沉弯的愧疚中,只能用对他的疏离,压制自己心中最不可言说的袒护。
只是这一切,他永远都不会知晓。
就这样吧,不要再来动摇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字字皆你
你却句句非我
☆、晴天霹雳
陆玠没有从李知荀那得到有用的信息,有些郁闷,在附近溜达了一圈。
街上凉风嗖嗖,没有半点人影,他瑟瑟发抖的缩了缩脖子,拐进一个胡同,砰砰砰的敲开了一家酒坊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白须老人,有一只眼睛蒙了层白翳,像是瞎了,脸上被岁月勾勾画画,留下了不少痕迹,沟壑纵横。
他吸吸被冻红的鼻子,上前亲热的叫了一声:“白爷爷”。
被叫做白爷爷的老人也跟着慈祥的笑了起来,丝毫不见半夜被扰的嫌弃,在他身上拍了拍,“好你个臭小子,许久不见又长高啦!”
陆玠笑眯眯的说道:“那可不,自从我找到阿彩之后可是多吃了许多饭的,白爷爷你看,我还胖了呢!”
说着他拈起衣边,像个小郡主一样的在四方的小院子里转了一圈。
白爷爷嗔他一眼,嘴边微微含笑,“你少来,今日可没酒。”
陆玠听了大摇其头,纠正道:“我可不是来讨酒喝的,我是来看您老人家的。”
白爷爷递给他一杯热茶,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斜着一只眼睛看他:“你会这般贴心?”
陆玠见骗他不过,撇撇嘴,只好唉声叹气的承认,“好吧,我只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想来爷爷您这散散心。”
白爷爷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关心的问道:“好孩子,出什么事了?”
她不想让白爷爷担忧,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爷爷,我在你这睡一会可好,今天真是太累了。”
白爷爷见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为他准备好了被褥。
“去休息吧,一定累坏了。”
陆玠点了点头,一跃扑在了床上,打了个哈欠,嘟囔几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回到自远方来的时候,拾彩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身上的伤也敷了药,靠在床边吃着连眉给她温的粥。
其实初见连眉时她很惊讶,这不就是当初在绥邑被王爷放走的启国俘虏连美人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陆玠的手下。
连眉见她一副欲言又止好奇的要命的神情,颇觉好笑,故意吊了一会她的胃口,才悠悠道:“拾姑娘有什么话就问吧。”
拾彩得到允许,立即放下碗筷,噼里啪啦的问道:“你是启国人?”
“不是。”连眉摇了摇头。
“那当初你怎么会混在启国俘虏的队伍里?”
当然是奉了主子的命去查探你的情报啊,连眉立刻在心中接道。可是她不能这样回答,否则会被主子打死的。
“咳咳,我莫名其妙的被拉进去的,本来在路上走的好好的,忽然来了一群穿着铠甲的男人,直接就把我拖走了。”
拾彩翻了翻白眼,这也可以!
“那你是陆玠的什么人?”她想了想,又问。
“我家曾经遭受过灭门之灾,是主上救的我,所以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他。”
“哦~~”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拖了极长的尾音,揶揄道:“以身相许?”
连眉见她一脸坏笑,羞红了脸,跑到床边挠她痒痒,嘴上嗔道:“你这小蹄子,跟谁学的这么坏!”
拾彩这个人,什么都不怕,但是却最害怕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