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隐卫大哥啊,本阁老进来年纪颇长,记性委实不怎么样,劳烦告知一声,按着我大越律法,如何才能动用卫尉寺?”
那隐卫面巾已经被打掉了,露出面容来,听到这个问话看得出嘴角微微上扬:“回阁老,需三阁决议、太子批准,方可动用卫尉寺。”
这句话颇有些让不Jing于谋划的胡长峰摸不着头脑,只听许策悠悠哉哉地看向聂诤:“那聂阁老,这三阁决议我们平日里又是如何下达的呀?”
聂诤喘了两口气才道:“自然是三位阁老两位同意才算是决议。”
许策露出迷惑的表情:“按照聂阁老所说,三阁决议需要两位阁老签名方能生效,这么想来,既然这卫尉寺已经出动,想必是我三阁之中至少有两位阁老同意了?
本阁老可未曾听说过这件事情,想来是聂阁老自己签名要捉拿自己了?”
聂诤轻轻笑了一声,斜眼看着胡长峰:“许阁老说笑了,聂某亦从未听说过此事。”
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的卫尉寺丞胡长峰终于领悟了许策恐怕是临阵反水的事实,长剑调转了个方向,一下子指向了许策。
许策站起身来,身形随着脚下那根纤细的竹子轻轻左右摇摆着,居高临下,语气里的嬉笑陡然散尽,竟是刹那Yin凉之极:“既然聂阁老也不知情,那我敢问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寺之一的卫尉寺已经可以不借由三阁的决议便可以自行行动,而且这行动居然是围杀我三阁首辅之一的聂阁老了?”
听着胡长峰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许策Yin冷的目光从在场所有卫尉寺士卒脸上扫过,让人不寒而栗:“如今这意思看来,五寺,莫不是想要与我三阁决裂么?”
胡长峰惊得顾不上掩饰,直言道:“许策!你这是什么混话!难道你这是要犯上作乱、背叛太子爷么!”
苏青遥听着这话笑得声音清脆,当真是如同银铃一般:“卫尉寺卿这是在说笑么?许公子堂堂一位阁老,什么时候需要效忠于人?又怎么谈得上背叛呢?”
苏青遥这么说着,聂诤也笑了笑,没说话,只觉得头昏得愈发厉害。
太子,委实是太蠢了一点。
他与许策相处这么久,从来都没弄懂许策的底线在哪里。许策帮他登基,固然是想要借着他的势力拓展许家的势力。然而这是有前提的。
这个大前提是:三阁凌驾五寺之上。
许策确实想要太子来掌大权,然而这是在三阁的控制下给太子掌权。
对许策而言,他与聂诤再如何你死我活,那是三阁的内斗,他太子统领的五寺绝对不可以插手,一旦插手,便无异于在向他们宣战。无论什么时候,三阁绝对不可以被五寺压过一头。
在许策眼里,这场夺嫡之争,与他与聂诤斗鸡或是斗蛐蛐没什么两样。太子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家养公鸡纵是如何剽悍,一旦啄伤了人,也只是死路一条。
太子不懂,胡长峰自然也不懂。他此时气得浑身发抖,断然大喝一声:“许策!你这个卑鄙小人!看我为太子爷取你性命!”
许策右脚压了压那根细细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支撑得住他体重的竹子,无比轻慢地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哦?容我不太客气地说一句,看见我如今这个姿势还敢跟我挑衅的,这满江湖我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只是本阁老竟然不知道卫尉寺卿如此胆量过人,倒是在下轻慢了。”
☆、希望破灭的时候
景粹跪坐在幼子游秉怀床前,呼吸短而急促,她身后的墙上的密室,大门赫然开着,透过去看向室内,依稀可见昏暗无窗的屋子里只剩下一张空空如也的床,浓重的药味从密室中传了出来,慢慢地弥漫在整个梅绣宫之中。
祁王游秉怀看着母亲这副模样,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懂事地给景粹擦掉眼角渗出来的眼泪,nai声nai气地问道:“母妃难过么?谁让母妃难过了?是刚才来的那个人么?”
景粹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摇了摇头温柔地道:“怀儿乖,母妃没事,只要母妃还在一日,怀儿也一定没事的。”
游秉怀似懂非懂地回答道:“母妃不要哭了,等以后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地保护母妃,一定不让母妃哭!”
景粹听着咬住嘴唇,慢慢把头埋进幼子身上的被子里,用力“嗯”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以后?她的以后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死了,他一定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其实知道他已经死了,不是这一夜,而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只是她自己不肯死心而已。
可是又有谁知道呢?那么多个夜晚,那黑暗到让她连开灯都不敢的密室之中,单单是讲耳朵贴在那一天比一天瘦骨嶙峋的胸口上,听着那比常人更慢的心跳,感觉着那微弱的呼吸扫在面上,就已经是这些年里她最安心的时光。
秉征……
若是爱人的死亡便是人间至痛,那对景粹而言,这样的至痛无疑是从一瞬间活活拉长到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