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发如瀑未及束起,笑得有些俏皮,皱了皱鼻子:“哎哟,这味儿真大,此次你可真欺负得太过了,他这也受得了你?”
“他未有怪罪孩儿。”明释继续往楼上走,待走上去一看发现白狐竟然早已跳上了床,正伏在内侧等明释把人放下。
清玲自然也跟着上来了,亲眼看见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把嘴一捂闷笑道:“儿子呀,你这”
“闭嘴。”明释又是一声。
不过这声「闭嘴」比起喝止狐侍时的语气显得更没底气一些。他将睡沉了的秦濯放到床上,一看自家亲娘还在笑,禁不住有些无奈:“有什麽好笑的?不过是头不开窍的野狐罢了。”
清玲总算止住了笑意,抹了抹眼角泪光,款步上前拍了拍明释的手:“儿啊,哪有人这麽说自己的?那是你心所在,又有什麽好害羞的呢?”
“”明释面色不佳地瞧着她。见到儿子这张熟悉的黑脸,清玲决定不玩火了,脸上也跟着明释一样正经起来,轻柔道:“你选好了?就是他?”
“我并未选好什麽。”明释沉然道。
“可始终得有那麽一个人,一个愿意接受你的人”
“不需要。”明释断然止住她的话,看着秦濯的脸,清晰而果断地道:“娘亲,我从未同意过你的打算,你亦应当清楚此事才对。我愿意留这小宠,他便只能接住我的宠幸,没有什麽情不情愿,我亦不会给他拒绝的余地大道独行,天命莫测,你该知道的。”
“唉,口是心非的傻孩子。”清玲温柔地瞧着他,摇了摇手,将那株观心草放到明释手里:“蜀家送的谢礼还算有用,这东西你若不想用便给这孩子用了吧。”
见明释没像以前那样随手捏碎这株灵草她又高兴起来,笑道:“待明日我便给他送来几件好东西,你要宠人也该宠得正经点,老是搞的人昏睡在床上算什麽呢?就这麽说吧,娘回去休息了,你父亲也该放心一点了。”
她说罢便准备离去,明释随口说了句不送,待那婀娜背影下了楼後目光又移到手里那株小小的草上。
在他的眼里草便是草,无花也无枝,乏味得很,全然辜负外界口中「天香无双」的称誉。
“用得上吗。”他笑了笑,将观心草放到了秦濯枕边,合衣坐好,与白狐同时闭上了那双金色狐目。
秦濯是被热醒来的。
他睡的还算好,经历了这种事竟然没一个恶梦,醒来时浑身舒坦,只除了刚睁眼就发现被糊了一脸毛以外都还算不错。
阳光晒在眼皮子上泛着橘红色,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徘徊在耳边,刚开始秦濯还没发现哪里不对,他拨开那些快塞到嘴里去了的狐毛,发现原来是脖子旁趴了一只中型犬大小的白狐正沉沉睡着,那条宽大的尾巴正好挥到了侧睡着的秦濯脸上,难怪感觉一脸的毛
唔?是他知道的那只白狐吗?
这也许是他见过白狐变幻出来的最小型号了,秦濯颇感有趣地打量它,正想伸手去碰碰那对大耳朵,忽然感觉另一边还有什麽东西
他转头一看,诗画一般的男人正合衣倚在床头,那些平日简单束起的长发有些调皮地漏出了几缕垂到腿上,映出了交错的影子,在月白的袍子上很是显眼。明释似乎也在憩睡,双眼闭紧,那些长长的银灰色睫毛像某种奇异的装饰品般点在眼脸下,显得肤色白瓷般透亮。
前世杂志讲的多,秦濯大约知道亚洲人多半不适合太明亮的颜色,可也许是明释轮廓较深,金色与银白在他身上衬托得很好,甚至没有太多冰冷的金属感,未睁眼时看着他你只会想起绝世美玉、高山灵石一类的词,不过当他盯着你时便不是那麽一回事了尤其某些时候,他也会流露出一种恶意的残酷感
秦濯若有所思地看着明释,昨晚这人刚显出原貌时那点眼角的血红还留在他的记忆中,他想起竹榻上看见的那把小刀,假如那股恶意来自明释,那他绝不可能是什麽善人。
与虎谋皮,摊上这麽一款药渣他可是要更慎言慎行才好。
“醒了。”男人忽尔开口,说罢才睁开眼,眼中神采锋锐,倒像是从未睡着一般。
“啊”秦濯愣了愣,忽地伸手盖上明释眼睛:“你还是闭上眼睛好看一点”刚才才决定要慎言慎行的人话音渐渐低了下去。
都怪他刚睡醒!以往从来不会在醒来时看见明释的!结果今天就放飞了!
秦濯心里疯狂吐糟着,手心下睫毛的触感很痒,他尴尬地松开手,打算缓和一下场面,却看见明释还闭着眼睛,甚至嘴角带上了些笑意。
“我睁开眼睛就不好看了?”他斯文有礼地问道,秦濯还没回答,旁边的白狐也醒了过来,不由分说地舔了他一记。
“不当然不是主人主人怎麽都好看咳”
“喔?还是你觉得我闭目时就不能对你做点什麽?”
说着男人的手已经探进了被单,被单下秦濯除了一件裹着的袍子外全身赤裸,身上还留着风乾的Jing斑,那狼狈模样相当有既视感,让他想起刚来兽王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