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染欲烬嘴角勾起一个瑰丽弧度,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笑的眉眼弯弯,他深邃苍茫的银色眸子也因为染了笑意而变得晶亮剔透,闪着细碎动人的光。
林颦儿从未见过染欲烬如此笑过,如果说月风yin像皎洁的白月光,那么此刻的染欲烬便是璀璨的星河,耀眼夺目。
染欲烬好像被林颦儿娱乐了,他对着林颦儿勾勾手指,态度也是难得的温和:“小丫头,过来。”
林颦儿怔怔走到他面前,露出一个牵强的笑,被染欲烬点在唇上。他说:“丑死了。”
林颦儿索性便不笑了,素着一张脸,任由染欲烬将她拉倒他腿上。
“不是说来看jian夫的,怎地如此冷淡?”染欲烬笑的揶揄。
林颦儿主动靠上染欲烬肩膀,半阖上眼睛,气息吐在他耳边:“方才一时着急说错话了,还请千岁爷恕罪。”
染欲烬眸色渐灰,扯着她的头发,Yin阳怪气:“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本座手下没有这么没出息的人,丢本座的脸。可还记得本座当日的话?”
“自然记得。”他说,让他失望的后果她承担不起:“不知千岁爷想如何惩治颦儿?颦儿这条命是千岁爷救的,就算千岁爷要收回,颦儿也绝无二话。”
“哼,本座救个死人做什么,本座既救了你便不会杀你。”
“多谢千岁爷。”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本座虽不会杀你,却不代表别人不会,你若不想死,便回去好好学会这本书。”染欲烬不知从哪拿出一本书,扔到林颦儿手上。
林颦儿坐直身体,拿起看了看,是一本入门的武功心法。
“多谢千岁爷。”林颦儿的神色比以往故作谄媚的样子多了两分真心。
想到另一件事,林颦儿从染欲烬腿上下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颦儿还有一件事求千岁爷。”
“你想要那封信?”不等林颦儿开口,染欲烬便洞悉了她的意图。
林颦儿点头:“是,不过只需要一封伪造的便可,能骗过林刚就好。”
“月家安宁了太久,也是时候给他们提个醒了。只是,本座为什么要帮你?”
林颦儿无言,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染欲烬为何要帮她。她找不出理由说服他,因为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所以她抬起头直视染欲烬妖娆的丹凤大眼,让他可以一眼望到她的眸底,她的决心:“千岁爷您什么都不缺,颦儿却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条命,如果千岁爷不嫌弃,颦儿便把命交到您手上。”
林颦儿目光澄澄,语气铮铮,染欲烬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一向视人命为草芥,以万物为刍狗的炼狱阎王,竟也感受到这托付的沉重。
与其脚步踉跄、举步维艰,不如将性命交托魔鬼,共掀起一场惊天风浪,以鲜血荡涤这肮脏的人世。
“从今日起,你的命便归本座了。”染欲烬几乎没怎么考虑,便接下了这份沉甸甸的托付。尘世寂寥,人间荒芜,用鲜血浇灌出一朵掌中花,为这世界添抹血色也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染欲烬让人搜集了许多月家旁支官员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证据,在朝堂之上,狠狠打击了月家气势。
三天之内,月家旁支官员,以及太子党一脉官员,有三十余人被处置,其中下了九重司诏狱的便有十多人,一时之间,朝堂上风声鹤唳。
大臣们每天去上朝,都带着奔赴刑场的决心,每天能平安到家,都要去拜祖先,感谢祖先保佑。
“阉党欺我太甚。”月国公一拳砸在桌案上,毛笔四散,镇纸嗡鸣。
月风yin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他的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快意,他不能做的事,他不能报的仇,有人替他做了,可惜,这个人却是他打心里排斥的人。
“yin儿,这几天的事你怎么看?”月国公看着不发一言的月风yin皱起眉头,他这种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姿态让月国公十分堵心,所以,他开口询问月风yin。
月风yin不紧不慢:“父亲不必急躁,以我看,这次的事是染欲烬给我们的一个警告,为今之计只能让我们的人夹起尾巴,低调些,毕竟九重司无孔不入,有些证据不是我们想隐瞒就能隐瞒的。”
月国公皱起眉头:“本公就知道那个林颦儿留不得,定会给月家带来麻烦。”
月风yin摇摇头,语气有些冷:“这件事与颦儿不相干,染欲烬为的是血灵蛊。”
见月风yin如此反应,月国公有些不悦,强忍着语重心长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林颦儿?上次之后,她对月家只有恨之入骨,你跟她只能是仇人,yin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我明白,我不会做不利于月家的事,这点父亲可以放心。”月风yin波澜不惊。
看着如此冷静的月风yin,月国公放下心来,却又有些惋惜。终究是父子离心,与他有了隔阂。
“这两日,你且好好劝劝太子,让他放宽心,不要冲动,切不要与阉党发生冲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