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雨霁决定先去公司,至于祝余,他今天下班了,再来哄一哄。
合泽县桃花村。
祝余在一间土坯房里醒来,身下的木板床很硬,硌的她薄薄的脊背疼,脖颈那里也疼,特别疼,脑袋还晕乎乎的。
缓了好久,祝余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房子肮脏破旧,地上到处都是灰,连身下的床单也污迹斑斑,还能听见外面公鸡打鸣的声音,和牛羊的叫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
祝余撑着力气起来,扶墙走到门口,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白发老妇,正在晾晒新碾的小麦。
祝余叫了声:“nainai。”
起先老妇不答应,祝余又叫了几声,老妇才转过身看她。
也不怪人家不答应,老妇今年才五十岁,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叫nainai,没反应过来是在叫她。
老妇转过身,面对着祝余,祝余看见了老妇右脸颧骨上刻着的‘刘’字。
这种东西她以前在纪录片上看过,只有被拐卖到深山里的女人,当地的男人怕他们逃走,便会在她们的脸上刻字。
她仔细端详着老妇的面容,脸很黑,皱纹也很多,想必是每日背朝黄土,晒的,苦的,累的。
但仔细看看,老妇的长相很外国,像东-南-亚那一带的人。
祝余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这一定是个苦命的女人,背井离乡,辗转到了深山里受苦。
祝余走到她跟前,问:“这里是哪里?”
老妇伸出一双苍老裂了口子的双手,跟祝余比划着。
原来老妇是个哑巴。
老妇三十年前,正是好年华的时候,并不是哑巴,也有着清透的嗓音。因为她无数次大声呼救,被丈夫割了舌头。
从那以后就很乖了,因为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任凭丈夫如何打骂,也不会有人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出地狱,慢慢地,她怀孕了,也认命了。
祝余一阵烦躁,她看不懂手语。
这家的房子在高处,祝余正好可以看见地处的房子,全都破破烂烂,她仔细寻找着,也没找出一处好房子。
而且,从院子里还能看到外面的山路,这里的山路很多,交通并不发达。
周崇礼把她扔在了这里,是什么意思?
祝余往门外走,被老妇眼疾手快拉住了,向她摇摇手,示意她不能离开。
她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顾老妇拦着,就要往外冲。
老妇常年干体力活,很有劲,祝余很瘦,又一晚上没吃东西,几乎没有力气,被老妇拦着,寸步难行。
正在二人拉扯着,谁也不相让时,老妇的男人和儿子干农活回来了。
老妇的丈夫叫刘随军,儿子叫刘大铁。
刘大铁扯过祝余的手腕,将她甩在一边。
祝余摸着被抓疼的手腕:“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刘随军放下铁锹,用方言说:“这里是桃花村,仙桃姐把你五万块卖给我儿子当媳妇了。”
第63章 打死算了
这么穷的一家,五万块对他们来说是天价了。
不是周崇礼把她扔在这里的吗?
“仙桃姐是谁?”
刘随军:“她经常给我们村的小伙子找对象。”
等祝余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
周崇礼这个畜生,竟然把她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将她卖给了这家人。
她努力不表现出来心里的害怕,“我给你十万,你重新给你儿子娶媳妇,我要回家。”
刘随军笑了下,“姑娘,我们付了钱,你就要给我儿子做媳妇的。”
祝余以为他不信,再次强调:“我真的有钱,有很多钱,十万不行,我可以给你二十万。”
刘随军以为这姑娘脑子有问题,说大话谁不会。
祝余慌了,眼神恳切:“三十万也行,”这种群山恶水里的刁民没有道理可讲,她干脆放弃:“那你说,你们要多少,我都会给你们的。”
刘随军浑浊的眼睛里是猥琐的笑意,他向刘大铁使了个眼神。
刘大铁将祝余拽进了屋里,然后拿半截木头套在门的拉手上,祝余打不开门,急得一直向里拉门。
从外面看,只能看见老旧的木门晃得厉害,但那截别在门的拉手上的木头始终没有落下过。
女人的呼救声和老旧木门发出的吱呀声回荡在院子里。
刘大铁看向父亲:“要不要把她的嘴堵上,让她不要叫了。”
刘随军老脸上皱纹很深,jian笑道:“让她叫,会有叫累的时候,反正你到手的媳妇跑不了。”
刘大铁点了点头。
刘随军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往烟斗里放烟丝,然后点燃,抽了几口,吐出烟雾,对老妇说:“大铁他娘,去做饭。”
是的,这个老妇甚至连一个名字也没有,估计刘随军根本不知道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