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琛笑:“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闻言,褚宁微微一怔。
说起来,从始至终,他都未言明过她的身份。所以,褚渝说的话是真的,她并不是绣娘楚凝,而是成都府的商户之女褚宁。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冒领错认。
莫名的,褚宁的眼眶有些发涩,她定定地看着他,道:“可你默认了,还给了我假的公验。”
陆时琛低头凑到她耳畔低语:“阿宁小娘子,是我错了,嗯?”
褚宁偏头避开,哽咽道:“我不想理你……我想见我阿兄。”
闻言,陆时琛轻轻放开了她,沉声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第37章 出门
第37章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丝毫不容推拒。
褚宁睖睁了双眸,抬首瞪他一眼,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陆时琛眼神不移地看着她,直接得令褚宁浑身不自在。
“我怎么了?”
在他专注的凝视之下,褚宁再受不住,细白的小手撑开他的胸膛,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去。
可她退后一寸,他便逼近一寸,直到褚宁退到黄花梨交杌的边沿,险些摔了下去,他才伸手搂住她的腰肢,倏地将她带近。
褚宁挣不开他的桎梏,亦退无可退,便在他的怀中垂着脑袋,闷闷地不吭声。
陆时琛勾起她耳边垂落的一缕长发,提了下唇角,再次问道:“我这人究竟怎么了?”
“你昨天不是说……”
“我昨天说什么了?”
褚宁倏然愣住。
——他昨天,好像只说了会如实回答她的问题,却并未说要答应他的条件。
褚宁一时气闷,道:“没什么……可你凭什么不让我去见阿兄啊?”
陆时琛道:“眼下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待外边安定些,我就带你去见他。”
褚宁愣了愣,道:“外边现在怎么了吗?”
陆时琛抬眼往窗外看去。
正是辰时。
窗外初晨煦暖,风生林樾。
可他望向沉沉叠压的天际,却好似瞧见了风雨欲来。
他捧起褚宁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过她下颌,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声道:“现在的长安城,正值一片混乱。”
“不适合你出门。”
***
昨日,奉命调查岷州一案的大理寺少卿苏季卿,带着真相和证据,快马加鞭地从岷州赶回了长安。
至此,轰动一时的岷州惨案,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镇北侯的副将向南。
向南心胸狭隘,仅仅是由于在军中受了镇北侯的斥责,便赍恨于镇北侯,从而和山匪勾结,策划了岷州的伏杀,令八百将士死无葬身之地。
得知“镇北侯”侥幸逃脱后,更是一路追到了长安,在“镇北侯”返京之日,又一次展开刺杀,令“镇北侯”负伤,险些就破了相。
查明真相后,圣人怒不可遏,令金吾卫在全城搜捕,誓要将向南抓拿归案。
在金吾卫的地毯式搜索下,长安城的百姓惶惶不安,家家闭门谢客,生怕遇到了向南这位活阎王,也生怕得罪了不好惹的金吾卫。
如是几日后,金吾卫一无所获,连向南的影儿都没找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向南早已逃之夭夭时,向南却猝不及防地,投案于大理寺。
***
这一切,都在陆时琛原定的计划中进行。
唯一的意外,兴许便是褚氏兄妹。
陆时琛这人看着是温和好说话,可这段日子,无论褚宁如何软磨硬泡,他的态度都不肯软化半分,放她出府和褚渝相会。
直到最后,还是她把自己锁在屋里生闷气,拒绝用膳,他才退了一步,道:“你可以给他写封信。”
起先,褚宁还很高兴。
可当她提起笔时,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在纸上落笔了。
——她对这位兄长的记忆所剩无几,便也不记得他们以往相处的方式。
褚宁停顿了许久,末了,便只写了一些问安的话。
陆时琛笑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将信函折入袖中。
“要不要我帮你带些什么?” 他站在涵清园的踏踱之下,稍稍仰起头看她,如是问道。
褚宁眨了眨眼,犹疑着说道:“那……我要如意楼的七返糕和樱桃饆饠?”
陆时琛勾了勾唇角,道:“好。”
说着,便转身走向马车。
眼看他就要弯身钻进马车,褚宁忙是唤道:“夫君——”
娇音入耳,陆时琛的动作倏地一滞。
——这段时间来,她对他心存芥蒂,态度总是陌生疏远的。
倒也许久未听她这般称呼他了。
褚宁紧攥着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