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
霍格沃茨特快专列进站了,汽笛长鸣,随着嘶哑的“咔哒”声,老旧的车门缓缓打开,开始有同学陆陆续续地排着队上车。几乎同时,天空开始飘雪。我搓了搓手心,看见白茫茫一大片的雪粒密集地落在屋檐上,不一会儿,整个屋檐都被雪盖住了。等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说不定雪已经能积出膝盖那么高的一层了。
他见我不做声,追问道:“保罗的刺怎么办?”
“刺还在他眼睛里。”我提起行李去排队。
布莱克跟在我后面排队,又问道:“什么叫’恩典永远够你用’?”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紧了紧围巾,纯粹是因为感受到刺骨的寒风,“有一种说法是,跳开眼下的痛苦,用更宏大的胸襟去拥抱它。”
“这样啊,”他显得更加疑惑,“你告诉我了这个故事,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确定他还没到能懂这个故事的年龄。但我希望他尽量早一点开窍,有些问题只能他自己去想通。
“嗯……只是分享一个麻瓜的故事,圣诞假期到了,说个圣经故事比较应景,圣诞快乐,”我朝他微笑,示意了一下他背后詹姆朝他热切招手的身影,“回头,波特来了。”
Episode 20
长袍店的圣诞节一如既往地温馨美满,虽然只有我和摩金夫人两个人。店门口早早地摆上了“圣诞期间,歇业一日”的木牌,摩金夫人捧着一堆衣服一件一件地展示给我看。
“这件——我猜你会喜欢的,”她抖开一条深蓝色的袍子,“我在袖口和领口又加了银色的镶边,拉文克劳配色。”
“这件,”她顺势又拿起一件,灰色的缎面花褶迎风而动,“很受姑娘们欢迎,我也给你留了一件。还有配套的毛绒披肩,给你带去学校,可以穿着它去霍格莫德。”
“还有这,”她把模特身上那套蜜色的袍子卸了下来,“橄榄枝纹的面料,里面是淡nai油色的内衬,适合绝大部分场合。”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拥有这么多衣服,羞涩地想躲起来。“抱歉,摩金夫人,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
“说什么呢,”她摸了摸我的脸颊,我又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被壁炉烘干的棉布,秋日的水果,干燥而令人安心的甜味,“科洛弗,你是孩子。”
酸涩攻占了我的鼻腔。“我不是了。”
“对我而言,永远是,”她揽住我的肩膀,“我们去看看你有没有合适的夏装。”
送礼物照例是一件难题,除了惯例的圣诞卡之外,我打算送给莉莉一顶淡粉色的宽檐帽,上面缝着白色的纱百合,这种美丽的植物让我想到她。我给潘多拉准备了一副银白色的耳塞,戴上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又给阿方索寄了一盒螺旋蝴蝶兰的种子,据说在药草市场里非常紧俏,他会喜欢的。
圣诞夜当晚,阿方索送的安达卢西亚招贴画月历和潘多拉送的自制捕梦网都寄来了。莉莉的礼物姗姗来迟,她送了我一支唇膏,带一点粉的樱桃红,甜美而温柔。
原谅我收到礼物的第一反应是欣慰,小女孩长大了。其次才意识到,原来十三岁已经是该打扮的年纪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布莱克给我寄礼物了。
但是我研究了半天,根本不知道他送我的到底是什么,一个四方形的深蓝色盒子,六个面上都画着猫头鹰的脑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乍一看有点滑稽。
我坐在床上,用力地晃了晃盒子,没有声音。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
大概花了几分钟,我终于在某一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往下按的时候,只听见“咔哒”一声,突然一只红色的拳击手套冲了出来,砸到我的额头上。
我懵了。这是什么糟心的礼物?我摸了摸发红的额头,把它收了回去,丢在床底下的箱子里。
然而,出于礼节,我还是得还一份东西给他,所以我给他寄了一份古代Jing灵语的字母表。
“希望这份礼物能满足您对古代魔文的好奇心,”我在贺卡上写道,“祝您圣诞快乐。”然后签了名,和字母表一起寄了出去。
开学以后照例是老样子,上课,写作业,看书,发呆,间或性地为未来焦虑。可喜可贺的是,我终于变成了一名成熟的拉文克劳,能够在鼻涕虫俱乐部时谈论古代魔文,这几乎是一种固定的仪式。
聚会时可以不穿霍格沃茨的长袍,摩金夫人Jing心准备的服装有了用武之地。我从行李箱里抽出那件蜜色的橄榄枝纹长袍,发现它有一种疏远的油画质感,又顺手搽了一层莉莉送的唇膏,她也会在场。
“高地Jing灵曾经用银刻刀在巨大的山石上篆刻《港口史诗》。Yin刻,可能是出于方便起见,”穆尼·默顿,一位五年级的拉文克劳阐述道,手里捏着一块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曲奇饼,“1870年代起,奥匈帝国的古代魔文大师布莱姆·赫尔曼为首的达尔马提亚学派曾发现过两块高地Jing灵留下的石碑,上面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