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没错,虽然进入教会意味着抹去世俗的一切,”一位七年级的拉文克劳,蕾娜·斯托夫,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插话进来,淡蓝色的眼睛温和而专注,“但是出于民愤,这一条理论很快就被忽视了,怒火击垮了多年养成的克制和理性。说到这个,我想给你们推荐《海水与苔藓》,少有的高地Jing灵语传说集,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就可以借到,上面有详细的故事。”
远处的壁炉里燃烧着加了Jing油的香木,淡雅的香雾弥漫,看不见的知识宫殿构建在凝视和对话之上。
“好了,孩子们,”斯拉格霍恩教授端着酒杯走过来,打断了谈话,“如果你们再不起来走动走动,我会告诉教古代魔文的魏宁格教授,他完全抢走了我的风头——我开玩笑的。”
他拍拍阿方索的背,又把手搭在穆尼·默顿的肩上。“事实上,我强烈建议你们去试试看新的甜点,比利时的时兴货,只给我最喜欢的学生们品尝。”
我走到餐台旁边,阿方索跟在我后面。
“你想要尝尝巧克力蛋糕吗?”他问我。我摇头。他随即用银餐具切了一小块装进自己的盘子里,用笃定的语气轻轻地说。“我看得出来,你不太喜欢鼻涕虫俱乐部。”
我挑了挑眉,环顾了整个餐台,只选择把半空的茶杯加满。“我以为我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他端着盘子跟我一起往回走。“你每次的表情都写着意兴阑珊,有时候还有,’希望快点结束’。一年级开始就是。”
我笑了笑。“是这样没错,阿方索,你的洞察力相当惊人。”
他尝了一口巧克力蛋糕,露出失望而略带忧愁的表情。“事实上,我还是更想念吉拿果。”
“那是什么?”我没怎么听说过,重复了一遍那个陌生的名词,“吉拿果?”
他虚空着比划了一下。“一种西班牙的点心,可以蘸一点巧克力酱。”
“英国没有卖吗?”
“制作它需要充足的日照。”他把剩下的巧克力蛋糕塞进嘴里。
“难怪英国没有卖。放弃吧。”
提起英国的气候,我们都笑了笑,真的太糟糕了,以至于显得怨恨都没有必要。
“你看上去不像英国人。”他拎起金边白瓷茶壶,把自己的茶杯加满。
我耸耸肩。“显而易见,”随后回敬他,“你也不像。”
“我是西班牙人,出生在安达卢西亚。”提起故乡,他显得更加忧郁。“我圣诞假期跟父母回了安达卢西亚,以前的甜品店变成了便利超市,儿时玩伴也都和我疏远了。”
“我?”我喝了一口茶,突然有点感同身受,“阿尔巴尼亚人和苏联人的结合,出生在西柏林,现在那里也面目全非了,从前的邻居都令我感到陌生。”
他断言。“很有意思。”
“什么?”我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路。
他指着角落里两个倒扣着的杯子。“同一种植物,从一个花盆移栽到另一个花盆,其他的同类安分地待在最初的花盆里,用不了多久,它们不可避免地长成不同的样子,甚至排斥嫁接在一起。”
“那么我可能被移栽过太多个花盆,长得歪瓜裂枣。”
“可我不那么想,”阿方索若有所思地摇头,“每一株植物都会遇到欣赏它的人。”
我笑了一声。“希望如此。”
“科洛弗!”莉莉朝我们走了过来,“早知道我也选古代魔文,你们之前的小圆桌听上去很有意思。”
阿方索看见莉莉过来,和她微笑着寒暄几句,转而表示他要去找别的拉文克劳朋友们。
我朝阿方索颔首,转而喝了一口茶,对莉莉说:“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课似乎也不错,只可惜时间碰上了,不然也许我会去试着旁听。”
“占卜?算了吧,”她做了个鬼脸,“我厌倦了火焰预兆。神奇动物保护课还不错,你的另一个朋友,潘多拉,学得很好,独角兽只愿意让她触摸鬃毛。”
我笑了笑。“她确实是被偏爱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宣布鼻涕虫俱乐部的本次聚会就此结束,我告别了莉莉,慢悠悠地踏出会场,准备向拉文克劳的塔楼前进。
谁知道在走廊上遇到了布莱克。他一见我就兴冲冲地问:“帕利!你喜欢我送你的圣诞礼物吗?”
他还有脸提这茬?我微笑着不答反问:“那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他的脸上立刻涌现出深刻的牙疼。“还,还挺喜欢的。”
我浑身舒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挺好挺好。”
布莱克往我身后一看,突然拉长了脸,我回头,发现是面无表情的阿方索。
我不知道他们这都是什么毛病,阿方索深吸一口气,刚想要说话的时候就被我打断了。“我们该回塔楼了。”
“也是。”阿方索瞥了一眼布莱克,刚想跟我走,三四个奔跑着的女孩跟我们擦肩而过,其中一个羞红了脸,飞快地往布莱克手里塞了一个粉色的小纸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