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徽才想起来方才母亲先出去了,头上的发髻没有收拾好,只是稍稍用发簪整了整,这会应当散下来了,自己也没有注意。
散着头发也不成体统,于是自己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脑后盘好的发髻有些歪了,在脑袋的一边微微往下坠。
许清徽低下头来收好衣袖,手别在脑后,想着将发髻重新整理好。
白净的小娘子安静地坐在位子上,散下的青丝落在额间,眉间的红痣在这晨光下头衬得越发动人。
林越直到现在都还无法相信,自己当真要成亲了,而嫁给自己的人,正是自己魂牵梦萦,牵挂了一整个岁月的人儿,而面前的心上人,正为了成为自己的妻子,学着盘发束簪。
许是第一次盘这个发髻,一头柔顺的青丝怎么也不听使唤,那一双白嫩的手有些小了,怎么也抓不牢头发,一边梳一边往下落去。小娘子有些懊恼地咬了咬唇珠,微鼓起腮帮子,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急了起来。
林越支着下巴,抿着唇轻轻地笑了起来,瞧着她实在是有些烦躁了,也没多想,便站起身来,把手伸了过去,帮许清徽把发髻扶好,好让她插好发簪。
许清徽才好不容易将将把头发盘好抓牢,刚把衔在嘴上的发簪抽出来,脑后的手蹭过一片温热,盘着的头发下边也被人轻轻托住,让人陌生的触感从脖颈后头传过来。
“啪——嗒”
玉簪子落地的声音在这有些安静的晨间猛地炸了开来,地上散着破碎的玉,散着早春有些寒冷的晨光。
“林大哥,我……”
看着地上的碎玉,许清徽也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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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V1,信我(真诚眼)
7/11修
第十九章 (修)
看着地上的碎玉,许清徽也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抬起头来,看着林越。
林越伸出的手方才被许清徽挥开,手指还保持着微张的模样,一动不动地僵在空中,有些落寞地站在许清徽面前。良久,指头才合起来,慢慢握紧。
那双眼眸因为席卷而来的落寞,变得有些深沉。
“林大哥,我……”
许清徽错开视线,微低着头,余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碎玉,嘴巴张了张,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解释她方才的行为。
林越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许清徽想从椅子上下来,去收拾这一地的狼藉,鞋还没挨到地上,林越便把她又扶了回去。
蹲下身子,弯着手指,将一地的碎片一点一点小心地放在掌心,说:“我来吧,清徽你坐好便可。”
玉簪子样式Jing巧,个头也小易碎,刚撞到地上,就裂开来,细细碎碎铺了一地,并不大好收拾。
林越蹲着在地上凝神收了好一会,也没能将碎玉捡全了。
“林越没事的,不用收了……”
林越手指正挨到最大块的玉簪头上,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手指定住了。
林越。
清徽好些年没这么叫过他了。自从他们长大了,自从自己向她隐隐表了心意,那个喊着“林越,林越”没大没小的粉面小姑娘,就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刻意保持着距离。
时隔五载,她又重新这么叫自己。可欣喜之外,却觉得心惊,竟有些害怕她后面将要说的话。
“林越。”许清徽看着林越慢慢站起身来,顿了顿说,“我想和你说些话。”
林越把手中捧着的碎玉轻轻地放在木桌上,抬起眼来目光投向许清徽。
许清徽抿了抿唇,衣袖下的手攥了起来,提了一口气道:“母亲和我说了这件事,所以我想来问问林大哥你的意思……”
“清徽。”
许清徽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林越打断了,可他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却没接着往下说,只是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
良久,才开口。
“清徽你明白的。”
确实,如林越所说,她有什么好多问的。林越心里的意思,她怎么会不知道。
林越一脸温柔地看着许清徽,话里带着无条件的纵容,话里的意思就是“此事看你,我都愿意的”。许清徽话好似打在棉花上头,没个回应,问题又被林越袖子一挥又推还给了许清徽自己。
许清徽沉下气,轻咬了咬唇。
“林大哥,我并没有你对我的……那种感情。”许清徽直着腰坐好,用手拨了拨面前的碎玉,顿了一下,才接着说。
“如果你觉得后悔,此事还未定下。”
“我不会后悔的。”林越看着许清徽。
许清徽没有就此停下,而是接着往下说:“林大哥,这个世上远远不止我一个人,你总是应当碰到与你两情相悦之人,而不是为了顺着我来选择如此。”
许清徽话里头的意思已是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