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那时还没回来。
雨势渐大,浓雾从山头滚下来,像下冒烟儿了一样。
觉着外面的声音有点吵,葛出云起身去关掉了电视和收音机,只盯着钟表,顺便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之前醉生梦死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几杯下肚,天就能变了个色似的,如今等人的时候却反了过来,脖子都扭酸了,也没见那钟表里的分针多走几格道儿。
等到最后他像神经了一样,一听见外面有疑似大巴的声音,就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张望着,被风吹得冷透了又一瘸一拐地坐回来。
来来回回几次,折腾得他气儿都消没了,反而开始担心这小子是不是被谁拐走了卖了。
但季鸣忱总有辙儿把他消下去的气儿重新挑起来。
“你跑哪去了?”一进门,葛出云就开始盘问他。
他睨了葛出云一眼,也不说话,小脖儿一梗,晾上伞,脱掉沾shi的外套,就一头扎进浴室里
葛出云敲不开门,转头就去翻他的伞,很像是那种插在自动贩卖机侧边的共享雨伞,这样的自动贩卖机很多,他也认不出来这小子到底是在哪一个上拿的。
浴室的水声停得很快,外边冷,季鸣忱披上衣服,就小跑着往二楼跑,葛出云撵不上他,在后面喊他,语气不太好。
“季鸣忱,你给我过来。”
“季鸣忱!”
结果门在他眼前被关了个严实。
葛出云沉下脸,走上去哐哐哐得砸了好几下,“你闹够没有?出来!”
“不说话是吧,行,你今天要是不说话,以后就都别说了!”
说完他就心有成竹的抱着膀儿往门边一站,别管站不站得稳,气势这儿先不能拉垮。
但门内悄无声息。
“出息了……”葛出云咬咬牙,他没想到这小子现在竟然狂成这样,自己这气急败坏地下了两三遍通牒,他都敢置若罔闻。
“你他妈的,季鸣忱!嫖了老子一宿,钱是不是得结一下?”
一生气,说话就开始不过脑,但没想到是,这次门竟然开了。
Alpha开门开得很急,还有点气冲冲,葛出云见了也有点抱不住膀儿了,趔趄着往边上移了移,随即就看见他又一脑门撞在了门框上,弄出好大一声响。
季鸣忱疼得蹲了下去,捂着脑袋半天没站起来,葛出云倒是乐了,蹲到他旁边撞撞他,冷嘲热讽地说,“轻点啊,老房子可扛不住你这么撞!”
话音没落,他就被季鸣忱揽着脚踝拖着屁股,原地端起来扔到走廊上。
门再度被合死。
“喂!”葛出云乐不出来了。
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难哄吗?
*
躺在刚铺好的床上,葛出云决定明天早起,他倒要看看这狗崽子每天都跑哪儿野去了。
就是这事儿越来想越来气,越气越Jing神,甚至还想看两集暗芝居。
他不仅看了,还把音量调到最大,声孔朝下放进塑料笔筒里,贴着墙跟儿放。
被塑料这么一圈,氛围感十足的Yin间音乐一瞬间被放大了数倍,配合外面沙沙作响的雨声,确实怪叫人汗毛倒立的。
葛出云打小就不信这些,倒还没什么感觉,但也被一片幽寂中,女人凄厉的一声惨叫吓了一跳,很快,他听见隔壁传来两声急促的扑通扑通声,紧接着走廊上又起了噔噔的脚步声。
没一会儿,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一道小缝儿。
葛出云赶忙把手机锁了塞到枕头底下,躺平假装自己睡了。
外头似乎是察觉到门没有锁,滑动的轨迹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受过chao的木门咯吱咯吱响,葛出云像刚被那声吵醒了似的,眯着眼睛往门口瞅,一打眼就看见季鸣忱正猫着腰,拎着小枕头想往里进,可见他坐起来,瞬间就没了动作。
“你来干什么?”葛出云装模作样地问他,“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我好像也听见了……”
季鸣忱高大的身形就这么憋憋屈屈卡在门口,也不吭声,手里紧巴巴地攥着自己的枕头角,拿眼睛瞪他。
他现在觉得葛出云不仅坏,还很瞧不起他的智商。
葛出云演了个没趣儿,往后一躺,拿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没事儿就回去吧,我要睡了。”
他这一躺,门口倒是起了动静。
季鸣忱迅速窜上来,把枕头往他旁边一放,用手掌压了压就背对着他躺下来,还不忘从他身上抢了点被子。
葛出云也没客气,一脚踹他屁股上,连珠炮似的训他:“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分手了不知道啊?往谁被窝钻呢?这么大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要守A德呢?”
季鸣忱被他说红了脸,身板坐得直直的,胸腔一鼓一鼓的,看上去气得不轻。
可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抿着嘴,拽着从葛出云那你抢来的小被子死活不撒手。
葛出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