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与朱公商议的如何?可有进展?”
“朱瞻诏有个条件——要本王娶他的孙女!”
守戎半讽半叹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太阳xue,又说道:“他不过是要一份名正言顺的封爵,允给他就是了,提什么条件!”
“朱公突然示好,殿下,这可信吗?”
“本王与他利益相投,倒不必担心他有诈。朱瞻诏虽然可一时身居高位,但他那出身总是不光明,自然只能与本王为伍,哈哈……说来也是讽刺!”
守戎摇了摇头道,
“况且他明白若是太子继位,皆是军权就全归了赵家。如今他在尚有门人子弟能用,但一非望族世家,二无大权在手,倘若一日死去,这些人散尽就什么都没了,为了自己死后声名和子孙福荫,他这样打算倒也合理!呵呵,这个朱瞻诏真是个老狐狸,说是隐退,但算盘就没停过!”
原来,朱瞻诏的身世也另有文章。他生母是先帝的姐姐朱元长公主,但生父却是一贱奴,乃是长公主闺中私生,因此奉母亲封号为姓。
朱瞻诏虽争得了帝师之称、做了大司马,却依旧不得皇室所认,私生子的身份也就一直是他的暗伤。一是要强、二是要脸,朱瞻诏放不下这一份虚荣,便指望于姻亲,好在将来做个外戚封侯。又可惜他膝下只有一个庶女——便是元宵节死的朱夫人,才貌毫无出彩之处,好难得一翻设计送进了宫,不能生育还罢了,稀了糊涂还没了。眼看自己此生无望,他求爵心切,一看时局闹出的事,便冒险攀附守戎来。
再说他那个长子嫡孙女,也就是说要守戎娶的这个姑娘,倒也生的白净秀气,守戎见过,觉得不失为一个贤妻。只是前有炽莲之情、后有倩缘之事,守戎哪里有那个心思,所以仍是不愿意,又晓得朱瞻诏求来了就是无路可退,守戎也不怕拒绝了会得罪朱瞻诏,双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商定之后倒是真真让守戎如虎添翼。
守戎站起来踱了两步,又道:“如今要紧的是韦阳的繁盛,这里虽然贫瘠,总不至于没有办法,你我恐怕能力欠点,等将寿康侯接来,叫他打点便好了。你先去吧,本王也乏了!”
“哦,是——”伯予一拱手,却忽又想起来什么事,忙问道,“殿下?那百源机呢?”
“给他溜了出去,”守戎支手撑头,答得满不在乎,“趁着秋猎人多就跑去向皇后告了本王一状。”
“啊?这……”
“放心,没事!”守戎揉了揉脸道,“便如本王所料,他自己做了蠢事不占理,又没能帮皇后揪出什么来,皇后怎会肯为了他丢了脸面?昔日百右相为她触怒父皇,今日她却不肯为百源机报仇,若非如此,赵康还不一定会寒心呢!”
“那殿下带他回京是这个打算?”伯予一愣,又道,“侯爷私下资助殿下的事,不会是他说的吧?”
“或许吧……”守戎沉yin道,“若是他说的,那就别留了!只是让他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便宜他了,该让他一生受辱的!”
守戎眼中光芒一紧,伯予微颤,没敢接话。这边思定,这边告辞,伯予退下自去找叔容说话不提。
且说,云南那里,莲生在房内又郁郁了有两日,终于神智清明起来,仍是相信守尘定然不会相弃。
木通也忽然善解人意起来,耐着性子劝道:“爹知道你不了此事不能安心,既然这样,你不如去找他问个清楚。若是误会,你嫁了不必回来;若是负心,你也不必为这样人伤心,回来还有爹替你做主。”
莲生听罢,有些惊讶又觉得有理,心中犹豫不决。
木通接着又道:“他们汉人多事,你却只管由心去,左右赵康还是知道你的,想必会放你入关。无论丢了脸面或是送了性命,咱们轧图女儿做人,总要明明白白的才是!”
莲生珠盈双目,一头磕在了床沿道:“阿爹这样说,实在令女儿惭愧!女儿不孝,确实想去向他问个明白,若他真的负心,女儿回来全凭阿爹处置!”
说着话定下主意,两三日后打理好了行囊,木莲生便预备上京。
可赵庸虽知道他二人之事,若是平时倒也罢了,但赵彻死后,木通行事张扬,不仅扇动起南部各族挑衅,还几次欲与北境合谋要夹击竜国,难有安生时候,所以皇帝下令设定安关,与南蛮断了来往以绝后患。
这可是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赵庸碍于严令不好放行,便道:“木姑娘还是莫要为难本将,若有什么话要传,不如由本将代劳?”
莲生摇了摇头,不疾不徐道:“是殿下犯了旧疾,所以请小女前去诊治,与公事并不相干,您也知道小女行医素无分你我,再说这治病也不好假手于人不是?”
赵庸一惊:“木姑娘知道他的身份?”
莲生笑道:“小女与太子私交甚好,自然知道。”
赵庸又是一惊,从前只知这女子与守尘有知己之交、有救命之恩,如今想来男才女貌——两人关系不简单呐!
又想着既然当年父亲都对她客气礼待,自己自然不好得罪,或许她日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