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当日下学,王珵就追了上来,先是一拜,再道:“方才多谢公主解围!”
“这也不能算我的功劳。”守澈回以淡淡一笑,并没在意。
但王珵见她笑意相对,还以“我”自称,恍惚间更觉得三生有幸,惊喜道:“不曾想,公主竟是如此平易近人!”
守澈一时兴起,便停下了脚步问道:“那公子以为,我是个怎样的人?”
“懿公主是我竜国最高贵的女子,自然使人敬之爱之,不敢亲近。”王珵答得认真,守澈闻言却噗嗤一笑,又转身走了。
王珵一脸茫然,忙快步追上来,道:“只是公主平日少与我等来往,时常愀然独坐,看去有如孤山白雪,所以令人误会了。”
守澈不想去理他的满嘴好话,于是拿早上的事另开话题,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周愫愫?”
王珵一听这事,又丧了气,叹道:“我对妻子别无他求,只要‘温婉’二字,对我的性子。嗳!可周愫愫她……她若有半分公主的可怜可爱之处,我也不愿父亲为难。”
守澈突然脚下一顿,秀眉微微一蹙,冷冷问道:“那王公子之意,是想要娶我?”
王珵见她似有愠色,忙跪伏在地道:“小人不敢!”
“那你就休要信口胡说,这样的话若落入旁人之耳,岂不麻烦?”
“是!小人轻浮了!”
“算了,起来吧!咱们一同到水花汀去走走。”难得有人对她恭敬仰慕、真心相待,说实在的,守澈也觉得高兴,看他这般惶恐又觉不安,便软和下来。
这两人虽隔着一层尴尬,却相处和睦,一来二去交谈了几次,倒也成了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可王周两家婚事还耽搁着,王珵回到府中,仍旧免不了要受父亲训骂。
再说这日王保宜,儿子、面子两头不讨好,无可奈何还只得和声悦色地向王珵问个究竟,王珵起先还支支吾吾的,久问之下终于吐露了对守澈的心思。
王保宜听了,吓得“腾”跳脚起来:“你……你想求娶公主?”
“儿子、儿子只是倾心公主,不敢多想。”王珵忽得在父亲面前羞红了脸,抿着唇道。
“没想到你小子能力不如你大哥,眼光却是很高嘛!”
面对儿子的懵懂羞涩,王保宜笑着揶揄了一句,但又很快正色道,
“为父倒不是说你痴心妄想,论人品出身你也当得起驸马,可陛下就这么一个公主,想来怎么也得嫁出个价来!而咱们王家,虽说也是皇亲外戚,只是还要仰仗着陛下保全,并无收买讨好的必要,恐怕不会是陛下的首选……”
王保宜眼里闪过一丝惊诧,他忽然想到——炽莲、炽焰与皇子公主们错综复杂的来往,那是左相Jing心筹划好屹立不倒的资本?还是皇帝借来收拢桑芜一族的手段?
然而王珵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异样,有些兴奋地打断了他的思路道:“但是陛下一向对王家宽厚,父亲若肯替儿子请婚,陛下未必不肯给这个面子……父亲不是也说,孩儿配做驸马吗?”
王又保宜思忖良久,道:“能得娶公主自然更好……那公主对你,可有意?”
王珵见问,又低了头道:“公主、公主她对儿子很是友善,与他人有所不同,想来即便是无意,也不是不愿的”
“啧啧啧……这不行!你若与公主情投意合还好,这么看来,还是不必去讨这份隆恩的好!看情形,陛下只怕早有打算,贸然求娶了公主反倒可能触怒圣意!况且,为父与周家既然早有约定,食言背信也让人笑话,不行不行!你趁早断了这念想,娶了那周愫愫的好!”
王保宜最终的决定叫王珵苦不堪言,他知道父亲为人担心谨慎,是不肯为他去冒这个险的!
若搁在以往,娶妻娶门庭,自己就是觉得不称心,终究父命难违,娶了也就娶了,大不了搁在家里敬着就是了!可如今,他结识了守澈那样一个佳人,怎么还能不甘心就这么缘止于此呢?
眼看婚事要成定局,王珵实在无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试一试!
一百四十八:泪烛不干
既然有了主意,趁这日无课,王珵便入宫去求见公主,怀着希望打算要一表痴心!
王珵早早到了北宫,却不想守澈因昨夜睡得晚,这时才起,这会儿还在梳妆,他只好在那儿等着,一面又攥着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儿:“只要能让公主明白我的真心,或许就愿意将终身托付于我,父亲再去求一求陛下,那就容易了!”
那一边王珵自顾自打着腹稿,这一边小丫头青月哭着就进来了,然后就听见红裳骂道:“公主在这里呢!你就这么不稳重!大清早的哭个什么?”
守澈余光见她手腕上露着红红的两道鞭痕,扥了扥红裳的袖子,走过去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青月跪下了,抽噎道:“正欲禀公主,昨儿公主叫我将嬴王殿下送的风rou,拿一些去高贵妃,奴婢今早去了。贵妃娘娘吃了很喜欢,便问奴婢名字,奴婢答了,娘娘身边姑姑便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