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息怒,请母后直言,好让孩儿安心。”守尘撩袍跪在地上,却依旧不肯罢休。
姶静皇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时面上已挂了怒气,她厉声道:“尘儿,你这么想,母后不怪你!你心地纯良,不忍心断了手足之情,母后也明白。你既然知道母后不会任其不顾,更该体谅母后苦心!”
“不管从前如何,现今他已决心与你为敌,再一味忍让便是愚蠢!你想瞒也瞒不住母后,母后只有你一个,绝不会拿你冒险!绝不能让落水之事重演!”
守尘见母亲知晓了那夜的事,摇了摇头无奈叹气道:“孩儿知道,现在无论我怎么说,都挡不住母后……”
“圣命既下,孩儿可以离宫,但绝不是为了让母后可以无所忌惮去对付孩儿的手足兄弟!母后行事,孩儿不敢多言,母后为我筹谋,其中苦心孩儿也并非不知;孩儿生在深宫,也不是什么圣人心智!”
守尘抬起头来坚定地看着姶静道:“母后,皇位您可以争、计谋您也可以使,但请母后答应孩儿,不重伤人心、不冤枉无辜、不杀我血亲!”
“你!”
这样的条件下还谈何争斗,她没有想到,这个儿子所有的聪明半点没用到算计上,却都用来防着自己、保着敌人!
姶静气得简直急火攻心,水燕忙上前来安抚,小声道:“娘娘,先答应了殿下,送殿下出宫之后再想办法吧。”
姶静闻言,只好强忍怒气道:“好!本宫同你保证,你回京时定不会见他二人少一根头发!”
“请母后勿忘此诺,无论如何,请母后保守戎、守澈无恙,否则孩儿只好替母谢罪!”守尘磕了个头道。
“兄弟同根、母子同性,今日母后有多大决心,孩儿日后便有多大决心!”
知子莫若母,守尘说得出,姶静就知他做得出,如今要想瞒着他暗中害人的路也被堵死了,姶静不由烦躁起来:
“行了行了,本宫与你击掌为誓,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啪啪啪”三击掌后,守尘终于叩别了姶静,启程南下。
八十五:偏心
看剧浪费青春呐,一个不注意,差点今天就断更了。——————————————————————————————————————
(为什么呢?)
北宫中,守戎照常早起到庭中练戟,回房用早膳时路过炽莲的屋子,见门仍掩着,就问双儿:“莲儿是没起呢?还是已经出门了?”
“呀!完了完了!姑娘吩咐了早些叫她,我全忘了,青月你替我看着点炉子。”
双儿丢了火钳子,慌急地跑进屋,红裳见了,也赶忙唤了两三个小丫头进去伺候。
炽莲一睁眼,见天大亮了,困倦顿时惊走了:“怎么回事?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早上遇见东宫的人说太子殿下也没起呢,奴婢就想让姑娘多睡会儿!谁知雪水打shi了炉子,奴婢忙着就给忘了。”
“莲姑娘,皇后娘娘还在东宫跟太子说话呢,您别忙,来得及!来得及!”红裳也忙道。
炽莲无心去听她们的劝,匆匆忙地抹了把脸,用红宝石挂珠步摇挽了散髻,随便穿了身衣裳就往外跑。
那披风掠过守戎的脸,叫他想起当日自己离宫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银戟上的蝴蝶双飞结,安慰自己道:那时她初学女工,所废的心思与今日的两大包,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这么想着便笑着唤了她一声,想跟上去却又停住了,自己当日与守尘说了那样的话,甚至动手伤了他——是否因为这样,他才会匆匆南下呢?
犹豫着挪了两步,他最终还是没有跨出门槛。
炽莲一路狂奔,自然没有留意到守戎在想什么,可惜赶到宫门口,守尘的马车早已走了一刻了,炽莲在后头追了好久,守门的卫士虽认得她,也只得劝她回去。
守尘走得好快,比当年守戎更突然、更匆忙,她不知道守尘自己走得身不由己,只是想着他既没有来和自己告别,而且似乎也根本没有等自己来送一送……
炽莲失了魂一般郁郁地往回走,双儿在一边劝,她也听不进去,只顾低头走路。
“姑娘,您瞧!皇后在那边小松林呢!咱们不如去问问娘娘,太子出门时病是不是好些了,您也好安心不是?”
炽莲闻言,总算抬起头来,顺着双儿所指看去,果然见皇后与她身边的大丫头在小松林说话,于是快步上前,及走近却见两人都一脸忧虑,又听她们说道:
“娘娘,您与殿下三击掌立誓,那难道这事儿真就这么算了?”
“嗳!尘儿这个孩子别看他平日温和,固执起来本宫也没辙,总有别的办法的,也没真到这个地步。”
“殿下可是差点都冻死在河边了,这还不够吗?”
“他不是又叫人给送回来了吗?本宫想或许守戎也还有良心,本宫还是先去探探陛下的口风,若陛下因之前的事对那两兄妹心生厌恶,倒也可以相安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