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重回那一天的机会,她愿意倾尽所有去交换,哪怕就是死,也绝不会去参加那场婚礼。
平常姐姐不让看那个男人就算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在婚礼快到的时候,还要安排她出去旅游,她偷偷跑回来,潜入婚礼现场,想给姐姐一个惊喜。
那年她刚满20,拥有最年轻,最美丽的面孔,穿着礼服,裙摆蓬松,纱裙粉嫩,手腕戴着刻着姐姐名字的珊瑚手串。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姐姐一直锁在抽屉相片里的人,闫刈,一身正装的男人立在原地,高大,健壮。她情不自禁的想到奥列格·特罗菲莫夫〔1〕的油画作品,笔触豪放大胆,立体感极强。
顶天立地,极具男子气概,肩膀宽的仿佛能装下所有浩瀚。
她看到他的胸牌,这就是闫刈啊,和姐姐真是相配。
又不丑,为什么不让她见呢。
是的,初次见面,她心中曾为这个人暗暗赞叹,甚至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定了一个理想型的标准。
她笑容满面地小跑过去:“你好!”
要怎么介绍自己呢,有趣一点吧,等他问了,就说自己是皮卡丘派来祝福二位新人的,哈哈。
她的眼角眉梢满是俏皮的笑意,喂,快问啊,姐夫。
男人却震惊地看着她,如遭雷击一般,眼中尽是无法置信,脸上的肌rou都在颤动,大声质问她,“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大,怕她跑似的,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也很大,捏得她有些痛。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手被他抓的痛,不解他眼中的复杂和疯狂。
“我…我是……”
到底还是年少,面对高大的男人步步紧逼,她不自觉的后退,看到男人紧缩的瞳孔,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用力的甩了几次也没能甩开他的禁锢,不明白为什么从未谋面的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凶。
“你放开!痛!”
她又怕又担心,手上又痛,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闫刈看着手上握住的嫩白手腕,如梦初醒,一下松开她的手腕,却还是不依不饶,长臂抵在她身后:“告诉我你是谁!”
他额上的青筋暴起,配合上他高大的身形,似要吞掉一个人一般。
“姐夫,我是愫云的妹妹!”
她的手腕果然青紫了一大片,泪水不争气,“啪”的一下掉在手背上,不敢再看这个可怖的男人,丢下一句话转身飞快的逃跑了。
她要去告诉姐姐,不能让姐姐嫁给这个没礼貌的暴力狂。
外面绚烂的烟花绽放,彩灯环着海滨摆放了整整一圈,婚礼上所有的花都用了姐姐最爱的白玫瑰,姐姐穿着洁白的婚纱,轻纱弥漫、层叠褶皱,美不胜收。
她们摆着各种可爱的姿势拍照。
姐姐站在亲人朋友的中间,笑靥如花。
她慢慢退回Yin影处,突然意识道自己刚刚竟然想不分青红皂白的搞砸姐姐的婚礼。
怪不得姐姐要把她弄走再办婚礼,她在,怎么老是只会搞破坏。
她把随身携带的礼盒放在礼品区,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身着白纱的美丽女人,用尽她最真诚的最真诚的语气轻道一声:新婚快乐。
姐姐这么好的人,要比任何人都要幸福才行,如果可以,她愿意把自己的幸福分给姐姐一半。
她揉着淤青的手腕,暂时放那个男人一马,要是敢也这么对待姐姐,一定把他手打断!
那时的她,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最后夺走姐姐全部幸福的,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奥列格·特罗菲莫夫
Oleg Trofimov
俄罗斯艺术家
第37章 跪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喜庆的伴奏消失了,海滨的彩灯被扯下来,乱糟糟地垂在地上,白玫瑰萎在花架上,焉哒哒的无人照管。
环视四周,再不见一个嘉宾,看不到一个笑脸。
婚礼取消了。
姐姐坐在大厅,还是固执的穿着白色婚纱,白纱染了尘,裙摆被划破,身上沾了nai油,泥土,橙汁。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什么都顾不得了,慌乱地跑过去蹲在地上拉住姐姐。
“姐姐,为什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了?”
姐姐好看的妆容已经糊了一脸,睫毛黏在耳坡,泪水混着眼线ye流在眼下,风干成几条黑色痕迹。目光空洞,看着很远的地方。
仿佛走了三千里路,却发现前方只是假象,信仰坍塌,神明出逃。
明明昨晚上还是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啊,这是怎么了?
她心急如焚地用自己的衣袖给姐姐擦脸,一边不间断地和姐姐说话。
“姐姐,姐姐!”
“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我是愫秋啊姐姐!”
好一会过去,姐姐渐渐意识回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