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着姐姐的脊背帮她顺气,“没事没事,慢慢说,慢慢说。”
“闫刈他,他爱的人,是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姐姐晕过去,顺着她的身体,跌落在地上。
惊涛骇浪翻腾而过,她甚至忘了呼吸和动作,忘了扶住姐姐。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姐姐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骗她的,姐姐这么懂事,怎么要对她开这种玩笑。
她跪在地上用尽力气把姐姐的上身扶起,放到她的怀里。
不过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她,谁来救救姐姐!
爸爸妈妈肯定知道,对,爸爸妈妈。
她跌跌撞撞地去捡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手指颤抖着好不容易摁亮,母亲却先拨了电话过来。
慌慌张张的接起来,她还未言,母亲那头哭天喊地,“快来医院,你爸爸出事了,”
医院,爸爸为什么会去医院。
“怎么了?”她心惊rou跳,“爸爸怎么了?”
“快过来啊快过来!”
妈妈的话连不成句子,吞声忍泪,只反复这一句。
“好!”
她能听到自己血ye流动的声音,脑中一根筋突突的跳。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
她憋着一股劲,绷住脑中的弦,呼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的很快,这是那天唯一的幸运。
到医院后,姐姐没有打下的一巴掌,妈妈补回来了。
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昨晚闫刈见了她之后,找到姐姐,说他爱的人是妹妹愫秋,退婚吧。
彼时姐姐正在婚礼演播室准备献给新郎的歌,麦克风没有关,声音一字不少地外放,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是妹妹勾引了姐夫,还是姐姐爱上了妹夫?众宾客哗然,不怀好意地嬉笑揶揄。
还真是穆家的好姐妹,好戏好戏呀。
人群指指点点,毒辣的目光刺穿迎宾台上的穆家二老,揶揄调侃的声音要震破人的耳膜。
音箱里还放着姐姐挽求的声音。
闫刈冷漠的说不行,我爱的人是愫秋,你妹妹,穆愫秋。
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喊了一声:“穆老,看样子你这女婿挺抢手的嘛!”
又有人附和:“要不大女儿二女儿一起嫁了得了,反正姐妹俩出了名的感情好!”
“哈哈哈,这样还能兼顾两个女儿!”
“我看真不错”
“哈哈哈哈哈”
……
那时闫刈已经是水岛的少主,这庄婚事,本就有很多人在背后偷偷讽刺她们高攀,一出事,丑恶的嘴脸藏在人群中起哄,巴不得上来踩一脚。
爸爸是个极度爱体面的人,看到几个生意上的老对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笑的前俯后仰,气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怒火中烧地拂下迎宾台上所有东西。
没沉住气,心脏病当场复发。
人群庞杂,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生死垂危,一直抢救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个结果。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你姐夫扯上关系的!”妈妈又扇了她左脸一耳光,狠狠质问她。
“不要脸的东西!”
她倚着墙根站着,头被扇得偏到一边。
她想说,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呼吸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说不上来一句话。
妈妈转过身接起电话,“什么?”
“尽量压住,不管用多少钱一定要压住!”
妈妈拿手机的手都拿不稳了,另一只手蒙住眼睛,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拜托了啊,”
空气很安静,她什么都听到了,穆氏的产品出了问题,有人刻意引导舆论,已经闹到了网络上,妈妈让人务必压住新闻,对方一直说压不住了,几个主流媒体已经报道了。
有人,是谁,现在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她们首尾难顾。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是现在。
一连好几天,穆家陷入一片混乱。
父亲躺在ICU,生死未卜。
姐姐诊断出患有长期的心理疾病,再次休克在病房里。
公司被查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却无人管理,最后被强制退市。
看戏的多,火上浇油的多,就是没有一个人肯雪中送炭。
和穆家同样乌云压顶的,还有买了之前产品的受害者,被穆氏裁减的员工,入仓穆氏股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的股民……
他们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消息,一起拥到医院。
她和妈妈已经乔装打扮的变了样,可还是被他们抓住。
拉扯着她们要赔偿,一群人围着她们,恶毒挑衅的言语毫不掩饰,唾沫星子四飞。
她死死护着妈妈,在人群中被推搡。
以前见过的黑暗,都不算黑暗,从前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