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请你来,吃完赶紧滚。”陆清曜打断了他的话。
“看来你是不太想知道啊……那京口流民暴动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说了。”青衣人看陆清曜变了脸色,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陆清曜直接拿起一个螃蟹,扔了过去:“说不说?”
青衣人接过螃蟹,颠了颠:“就这样?那可不行。”
“你想如何?”陆清曜叼着蟹腿,问道。
“我要你求我啊!”青衣人笑嘻嘻地说,“跪下,求我,我就告诉你。”
陆清曜把嘴里的蟹腿一吐,冷笑:“大白天就做梦不合适吧?爱说说,不说滚。”
“陆二小姐,你可别后悔啊。”青衣人道。
“不后悔,滚滚滚。”陆清曜摆了摆手。
青衣人不爽地哼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衣摆,指尖一弹,将一个类似暗器的东西扔向陆清曜:“走了!”
语毕,他就从围墙上一跃而起,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陆清曜伸手把东西截下,发现那是一截细细的竹节,用蜡封住了一端。
她将竹节收起,继续跟螃蟹斗智斗勇:“来来来,别管那个人,继续吃。”
谢影川难得摆出一个若有所思的样子。
素问卿则有些担忧地问道:“没事吧?”
陆清曜笑了起来,摆弄着小曦君,把他的小手放在了素问卿手上:“没事,你别担心。”
谢璧采将手中剔好的蟹rou推到陆清曜面前,拿起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目光落在远方。
风吹过桌案上摆着的茱萸,带着满庭菊香,渐渐远了。
……
夜色渐深,听涛院中万籁俱寂。
陆清曜换上了一身少年打扮,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院落里空空的,谢璧采住的正房也黑漆漆的。
陆清曜不由松了一口气。
今个儿谢璧采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陆清曜挠挠头,没多纠结这事,背着包袱和摧龙枪,悄悄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本以为谢璧采一定把那份诏书和虎符藏得严实,没想到谢璧采就大大咧咧地把东西放在了书案上。
“哎——”陆清曜叹了一口气。
看来谢璧采早就料到了她会不告而别啊!
其实她也想跟他道别来着,但是她也不知道到时候应该怎么去面对谢璧采。
既然都心照不宣了,那就……走吧!
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最后将东西妥善收好,悄悄掩起院门,向马厩跑去。
另一边,躺在床榻上的谢璧采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帐顶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起身,披上外袍,向外走去。
宵禁的时间快到了,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起来。
“驾!”陆清曜上马扬鞭。
她得趁着“闭门鼓”还未响起的时候出城去。
马蹄落在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有规律的声音。
赶在关城门前跑了出去,陆清曜举着火把,看着前方隐没在黑暗里的路,怅然若失了一会。
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魔怔了,以前她待在建安城的时间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现在也就多待了几个月,就舍不得了。
也不知道谢璧采会不会替她照顾好小曦君,会不会被刺杀,会不会被别的姑娘勾搭……
陆清曜越想越觉得难受,最后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陆清曜急忙调转马头,看了过去。
目光尽头,一位白衣贵公子正举着火把、策马而来。
陆清曜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吁——”谢璧采一拉缰绳,控制着马儿迈着小步走了过去。
“谢璧采,你疯了吗?!闭门鼓已经响了,建安城城门已关,你怎么回去?”陆清曜冲他吼道。
吼完,陆清曜就后悔了,低低说道:“你明知我要走了,还跟出来作甚?”
“是啊,我知道。”谢璧采低低说道,“可心里总是不太放心,想着还是出来送送你。”
“更深露重,你一个人还敢跑出来!”陆清曜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千金之子戒垂堂你知不知道!”
谢璧采笑了笑,下马走到陆清曜身边,向她伸出了手。
陆清曜垂眸看着他:“做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想拦我,晚了!这京口我是去定了!”
“还有呢?”谢璧采问。
“还有什么?”陆清曜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下了马,一手抓起缰绳,一手放在谢璧采手中。
两人手牵着手,拉着马,慢慢走在漆黑的官道上。
火光笼罩在他们身边,像是风雨中仅有的一块庇护所。
陆清曜看着谢璧采的侧脸,有些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