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名贴,指的自然是身份的证明——证明自己是大官贵族身份。守门人瞧着眼前的两位不但面相不熟悉,且一身布衣,自然将两人拦下。
病已笑道:“这位大哥有礼了,我是蘅兰坊新请的琴师,不是来观舞的。”
“琴师?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守门人用鼻孔扫视了史高一眼,只见这小孩背后虽背负一把长琴,怎奈腰间别着剑,英气勃勃,不像书童,倒像是小剑客;再看病已,虽眉宇间气度不凡,仙气飘飘,却穿着寻常的布衣,竟看不出身份。
“大哥自然没听说,今日小弟在酒舍抚琴,咱们当家的听了,随口就说让小弟来试试,大哥要不要听小弟弹一曲?”病已微笑作揖。
好俊秀的男子,看门人有些动容,此人怕是进了这蘅兰坊,也是贵客,然而,他真的无法做主。
“不用了,咱可听不懂,老大马上就来衡兰坊了,你不如在这里等会儿吧!”看门人说。刚说
完,只听塔内叮叮当当,水花声,打架的喝声,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塔内,司徒副官与平君战得正酣。
平君趴在舞者的身上躲过了司徒副官的一枪,被那舞者右脸上又抽了一记结实耳光:“臭流氓!”
平君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流氓,这叫逃命!”话音未落,发绳眼看要被那舞者摘下,情急之下,平君一脚将舞者扔回水中。
“姑娘对不住了!”平君抱歉道。她向来以姑娘们的守护神自称,这次却要踹飞姑娘免她受伤,实在有些惭愧,却顾不上这么多。
“竖子!”那舞者骂道。
许平君抓起一只梨花吊绳躲过了□□,飞扑到水面上,把那梨花吊坠生生拽了下来,七层塔上方牵绳索的两个人也跟着从半空摔入水中。
有个贵族小儿拍手叫好:“好!好!今天不但有舞,还有武!“
观舞的男子们却纷纷皱起了眉头。
在正中央品咂着西域上贡马nai葡萄酒的那位贵族男子吐了口葡萄皮,冷笑,此人正是广陵王。
“美人,此番场面,你可曾见过?“广陵王对身边的郭美人道。
“回大王,未有耳闻。“郭美人将酒樽喂到广陵王的唇边,广陵王勾起唇角,欣然饮之,郭美人却从他那薄唇的弧度上看到几分杀气,吓得她双手一抖,酒樽滑落。
广陵王顺手接起酒樽,温柔笑问:“美人,怎么了?”
“下面打得好,好凶啊。”郭美人结巴道。
“凶么?多热闹。”广陵王饶有兴致地盯着那水上舞台。
一柄雪亮的剑凌空飞来,许平君自水中飞起,一把夺了来,从此更添神威,以鞭法舞剑,把一池的水武的千堆雪乱溅。司徒副官也不含糊,哪怕身上伤口不断渗出鲜血,他亦见招拆招,这水上舞台此刻不像舞台,竟像是惊涛海岸,打得司徒副官伤口全裂,于是想逃。
舞者却趁这时候从腰间抱住了许平君。
“快来人啊,抓住闹事者!“那舞者道。
趁此空档,司徒副官把□□一掷,许平君忙为舞者一挡,抱着她入了水。
“好!小哥厉害!英雄救美啊!”看台上的一名少女激动地大叫。她不知道,此刻有人为了这一枪,吓得显得犯病。
“司徒叛贼!你哪里跑!“许平君再次推开舞者,大喝一声,此刻她满身梨花,乌鸡一般。
那叛贼仗着好轻功,已经从水上跃出,一路跑了出去。
“大人们快抓住他呀!他是昨天逃走的叛贼司徒副官!“
许平君大叫着,一跃飞身到岸上,却被几个宝塔里的威武大汉拦住了。
许平君忙道:“我奉大司马大将军霍光之命捉拿叛贼,如有半分差池,拿你们是问!“
那几个大汉将许平君围住:“一派胡言!敢来蘅兰坊捣乱,你死的难看!“
许平君于是以一人单挑五名大汉。她虽有些功夫,面对高手们竟也手忙脚乱,慌乱中被夺了宝剑。便使出长鞭,怎奈那司徒副官越跑越远。
这时候,背后忽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平君姐,小高来救你了!你快去追人吧!“
只见一个眼睛闪亮的十三四岁小孩子手持长剑,与那几个大汉团团打斗,正是八年未见的史高。
前来观舞的达官贵族们在嘈杂的刀剑声中意兴阑珊,纷纷要离席。
再次爬上舞台上的美人也十分难堪,继续跳也不是,不跳又怕得罪看客,站在原地,落汤鸡一般,竟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忽然,就在此时,只听角落里琴声响起,恍似天籁。缥缈恍惚冷冰的仙音顺着那琴,缭绕于宝塔中,如有千万仙子霓裳飘飘,又似玉ye琼浆在喉,广寒仙子在笑……
看客们不再sao动,纷纷将目光倾注在琴音上,顺着琴音望去,一个抚琴的仙人男子低眉信手续续弹之。
灵巧的手指如有Jing灵在跳跃。
舞者扫视了抚琴的少年一眼,得到鼓励之后,终于再次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