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如美玉般的青葱手指正不停得拨动着琴弦。
远处月光从空中倾泻而下,仿佛尽被那白衣吸收,此时的那道背影,在那袅袅不绝,游鱼出听的琴声下,正如那世外仙人,如此圣洁,让人如痴如醉。
忽而曲调一变,如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般的琴韵乘着清风扑面而来,不禁让花汐槿心生悲凉,而后又于悲绝中生出一丝欢快。
珠落深潭,水游船身,曲终而风静。
那人仿佛知道有人正在他身后般回过了头。
只见那如瀑墨发下一张宛如仙人般的侧颜,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剑眉下一双琉璃浅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唇形,让人痴迷。
花汐槿惊疑不定,因为他除了眸色,竟与轩辕紫晔长的一模一样!
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不,不一样,轩辕紫晔的冷淡超脱物外,而眼前这人,却于温和中隐带忧伤,即使是相同的外貌,一眼便能分辨出他们的不同,一个无情,一个深情。
花汐槿发愣间,白衣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他温声道:“你醒了?”
此人不同于轩辕紫晔的清冷沉闷,他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温暖,可就是这样一个散发着暖气的男子,眉宇间却隐隐约约让人感觉到一丝的哀伤,让人忍不住为其动容。
花汐槿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抽痛,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这个人,她认识么?
白衣望着花汐槿忽然有些哀伤的表情,衣袍下面的手紧了紧,柔声道:“身体可有大碍?”
花汐槿摇了摇头,尽量压住这种唐突的悲伤。
她没道理认识他,兴许是因为他长得与轩辕紫晔太过相像。
以前她也常常将人认错,有一回将隔壁家白大娘的女儿错认成了谷口黄汉子的媳妇儿,生生得喊人家未出阁的白姑娘作黄夫人,弄得人家十分尴尬,搞出了一通笑话,气的白大娘差点抄菜刀,最后还是师父领着她教训给白大娘看,又拿了一些陈年佳酿道歉,此事才作罢。
此时不比在谷中,花汐槿觉得自己不能唐突,即使心中万千疑虑,还是忍住了八卦的心,万一认错了可就尴尬了,这下想通了便坦然了。
琢磨着该如何搭话,沉思半晌,她走近白衣男子,道“公子,我们上辈子应该认识。”
说完自己觉得这种搭讪方式老套且孟浪,不免有些鄙夷自己。便想补救。
“我的意思你是看起来面熟,哦不对,我想说的是你真好看,我不是在搭讪。”
可是越说越回去。只能不停地摆手辩解,想着大概自己会被当做登徒子看待。
白衣望向花汐槿,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一笑姹紫嫣红,桃林满天,只见他缓缓地道:“姑娘倒是十分有趣,说不定与在下确认识呢?”
他站起了身子,踱着步伐,走到花汐槿面前:“今晨在下于前往汐阳港口的途中发现姑娘昏迷于海岸边,便将姑娘救起,姑娘只是头部轻微撞伤,而在下又正有急事,所以只能暂时先将姑娘安置于船上,等姑娘醒来,是在下唐突了。”
花汐槿闻言,向白衣行了个礼,不动声色,按捺住似曾相识之感。
又学着男子的话语,斟酌道:“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小女子姓花名汐槿,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花汐槿……”他喃喃道。
抬眸,他柔声笑道,“在下复姓司徒,单名羽。姑娘若是不嫌弃,唤我羽便好。恕在下冒昧,不知槿姑娘为何会昏迷于海岸边?又打算前往何处?”
花汐槿寻思,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蠢而坠崖。
她讪笑,道“司徒公子,哦不,羽公子,小女子因路遥腹饥在悬崖边烤鸽子,吃着正香时,不知何处冒出一批黑衣人,说受人买通来取我性命。我打不过他们,脚踩了空,坠了崖,没想到却成了跳水,幸好上苍保佑,没有撞到礁石,又得羽公子搭救,方才躲过此劫。再次感谢司徒公子的救命之恩,有机会我请你吃烤鸽,我烤的鸽子可好吃了。”
司徒羽静静地望着她,并未说话。
花汐槿也不管,只停了停,又道:“对了,方才公子说是在前往汐阳港的途中发现我的,我也打算去汐阳港,不知羽公子前往汐阳港干嘛?观光么?何时能到?还有,公子可知在那里如何坐船到其他地方?”
为避免尴尬,花汐槿好似相识很久的朋友般喋喋不休地朝他询问了起来。
司徒羽在花汐槿的一通询问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数日前有一群海盗欲从汐阳港入侵寒昭国,此时汐阳港正战事告急,在下此次乃前往汐阳港抵挡贼寇,并非观光。”
“这艘船大约明早中午便能到达,此时汐阳港正值战事,并没有船只供人出行。如果姑娘愿意等待数日的话,待我击败贼寇后,我可以顺便载姑娘一程,到达内河后,姑娘自可以寻得船只出行,前往想要去的地方。”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