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就这样直直掉落在地,“哐当——”一声,惊住了原本还顽强抵抗着官兵的叛军。他们直愣愣地看向台阶上,只见自己的主子成了皇帝与龚甄的瓮中之鳖。
姚獬即便被龚甄捉拿,摁跪在地,仍然不甚安分。眼珠子转了转,大声嚷嚷道:“陛下!你瞧龚将军,滥用职权把军队都带进了城,老臣认为其有谋逆之意。”
龚甄:“……”他要是有那个胆子谋逆,还会担心皇帝忌惮他们龚家那么多年?
皇帝嗤笑一声,缓缓走到姚獬前方,看着台阶下的官兵,严肃命令道:“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看到一个个叛军也如同他们主子一般跪在地上,如丧家之犬般,皇帝才缓缓转回身子,看向一脸愤愤不平的姚獬。
“龚将军有兵符,何以不能带兵入城?”
姚獬紧抿双唇,满眼怨毒地看着眼前的胜利者。
皇帝轻蔑一笑,“更何况,龚将军带兵入城,是朕的旨意,实属正当之举。”
姚獬刹那间,脸色惨白了起来,方才他还能侥幸皇帝是今日才得知他的计划,可如今这一番话打破了他的臆想,也击溃了他最后的得意。
龚府前几日就人去楼空,若不是事先安排,皇帝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与龚甄暗中沟通。
他不甘心,不明白自己到底里开始有了疏漏。
“陛下可否告知老臣,您是如何得知老臣的事?”
皇帝眼看大局已定,心想此时开诚布公也无妨,便悠悠说道。
“野心过大,做的事便会越多,露出的蛛丝马迹也会更多。”顿了下,才补充道,“你在姑陵垄断米粮,你当朕不会怀疑?”
“此为何意?”姚獬咬牙问道。
皇帝目光冷然,“如此多产业可做,你偏生选了个米商。米粮平时为人民饱腹之食,可在战场上,却是维持兵力一大宝物。你不仅垄断了市场,还教唆米商贩卖劣等米,那么那些上等米又去了何处?”
姚獬呼吸一滞,被堵地说不出话。
皇帝哼笑一声,断然道:“想必是用来养兵。”
这是第一个疏漏。
至于第二个,皇帝又道:“朕不得不说,你暗中养兵的实力着实不斐,朕始终没料到你竟然能养如此多叛兵。”
姚獬冷笑一声,“即便再多,如今不也只是陛下的手下败将?”
“是,那是因为你过于自大狂妄。”
姚獬过于信任自己的手段,认为自己在皇城外,基本上早已一手遮天,无所不能,实行计划时便不再畏畏缩缩。
然而就是因为他的明目张胆,皇帝才能找到深藏在姑陵荒野之外的叛兵。
不过当时皇帝并未直接端了那个巢xue,毕竟那时若有所行动,断的只会是姚獬的一个臂膀,而其只需再多花几年时间,便能卷土重来。
他要的是连根拔起,不留余地。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留后路给人的宽容之人,相反地,他是一个不择手段,只为斩草除根的狠厉之人。如此性格,造就了今日的他,让他从所有兄弟之中抢得皇位。
至于第三个原因……
就在这时,又有三人缓缓走进了殿里。
“陛下,草民想上告御状。”
说着,其中一位来人便朝着阶上的九五之尊行了个礼。
皇帝挑了挑眉,心里隐约猜出这人是谁,口中却还是问道:“你是何人?”
来人回道:“草民名为姚伏城,乃辕城姚家罪子,亦是当前丞相姚獬远房亲戚。”
“你的事,我早已有所耳闻。此刻前来,想必你找到了什么铁证。”
“是。”姚伏城随即跪了下来,开始一一告状。
“姚臣相所犯之罪有二。”他一字一句皆铿锵有力,“其一,此人触犯谋逆大罪。”
皇帝点头,“这个朕知道,除了此时的逼宫,你还有何证据?”
姚伏城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玺,上头刻着龙,“此为姑陵姚氏之家玺,上头刻印的象征之物,为龙,此玺彰显其家想成龙中之龙的心思。”
姚獬未曾想那早已被他毁尸灭迹的家玺竟然还在,可口说无凭,眼前之人不见得能证明此物属于他姑陵姚氏。
换言之,他还是有机会为自家辩解。
他口沫横飞,怒骂道:“你休要血口喷人!这怎么就是我姑陵姚氏的家玺了?这明明是辕城姚家的家玺!”
“胡说八道!”姚伏城心中长年累积的怒火涌上心头,“我们辕城姚家的家玺明明就是刻着犼,以示我家忠义之心。”
说着,又从袖里掏出另一枚玉玺,这是他回辕城时,费尽千辛万苦从他父亲的书房暗格找出来。当他看到这玉玺的同时,泪水随着不甘与悲痛流落下来,也更加坚定自己要推翻姚獬的心。
姚獬笑了一声,“你如何证明那个是你们辕城姚家的?”
原想这如此久远的东西是无法证明的,正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时,却注意到姚伏城脸上不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