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府。
里头的人原先都在做着日常工作,未料大门忽然被撞了开来,随之而来的是大批穿着铠甲的官兵。女眷逃串,家仆腿软跪坐在地,而姚家公子则是面面相觑,想着上前询问,尚未出声,便被来者押至地上同那些家仆一起跪着。
姚近平生最为蛮横无礼,此刻被人强摁在地上,只觉脸面尽失,怒骂道:“你们可知这是那里吗?敢这样对本公子,当心本公子诛你全家。”
官兵之中,无人应答,只是一板一眼实行皇帝派遣的任务。
为首那人看着一个个被压到面前的人,沉声问了其余小兵,“所有人都在此处了吗?”
“报告副将,是的,无漏网之鱼。”
副将点了点头,摆了摆手,“都带下去,押入牢里。”
姚家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这些官兵,不知为何会这样,无地位的人只能默默承受,而家中主子们并不能甘愿受此对待。
姚家另外一子较为理智,此刻冷静地问道:“敢问各位官兵为何突然闯进我姚府押人?若是无理由,恕本公子无法接受。”
副将轻蔑地看着他,“你接受与否,都不关我等的事,这是陛下的命令。”
知情的姚家之子皆是一愣,随后哑然,不再多做反抗,默然地被人拉了下去。
一夕之间,原本势倾朝野的姚府成了罪人一族。原先高高在上的人皆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汤鸡。
此事传于街坊之中,无人同情他们,只是令他人唏嘘不已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铁证:没想到吧,老子竟然还在。
65、尘埃落定姚府亡
监牢里极为Yin冷,许是犯人惨遭拷问的伤口流脓,抑或曾经命丧于此的尸臭,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恶臭味,血腥味中参杂着腐烂酸臭,令人作呕。
沉稳有力的步伐声在偌大的牢里响起,昭示着来人的从容不迫,与呆坐在牢里面带恐惧、慌张、愤怒,甚至绝望的囚犯形成强烈的对比。
姚獬大抵是这牢里最为淡定安然的犯人,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乃自古以来亙古不变的道理。如今他输了,便只能沦为一介玩物,要杀要剐全凭胜者心情。
除非有贵人相助,否则实在是插翅难飞。
他阖着眸,盘腿坐在满是脏污与虫子的地上,听到脚步声靠近自己后,才缓缓睁开眸子。
眼前出现了明黄色的袍子,他淡淡道:“陛下不应来到此等污秽之地。”
皇帝垂眸看着面无表情的姚獬,冷冷问道:“当丞相有何不满?朕与先皇从未亏待你,你这又是何必?”
姚獬闻言,笑了笑,“陛下自小便是人中之龙,又怎会懂我们这些曾在淤泥挣扎过的人?”
“人中之龙吗?”皇帝听到这词,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寒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姚獬并不知皇帝想说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劲个儿说着自己的事。
“罪臣自幼便不受家中长辈重视,比起人才济济的辕城姚家,我们姑陵姚氏显得无能,便也受人轻视。”顿了下,似是想起什么,轻笑一声,“陛下信吗?有时恶念就是在日复一日的不甘逐渐在心底扎了根,罪臣在知道自己远房堂亲当上了丞相后,心中更是不甘,于是便有了谋害其的念头。”
皇帝神情冷然,“这并不能当你杀害亲属的正当理由。”
姚獬呵笑一声,“罪臣也不打算辩解什么,只是有件事还想和陛下说道。”
“何事?”
“陛下可知,罪臣是何时开始起了谋逆之心?”不用说也知道,皇帝不可能知道,遂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是从罪臣得知先皇沉溺美色,不理朝政之际。”
先皇中晚年的确颇为荒诞不经,不知后宫引进了何等国色天香的美人,让其宁可日日夜夜待在那位嫔妃的宫中,也不愿上朝理政,所幸当时的皇子为了皇位,争相在先皇面前当乖孩子,帮忙治理朝政,这才没让中原天下乱了谱。
也是那一刻起,姚獬有了自傲,认为自己不比先皇差,不过是运气不好,生在了普通官家。他私以为自己成了王,能把这天下统治得更好,于是开始了一步一步的谋划。
皇帝听了,只是讥诮地看着他,淡淡地问了句:“那你可知,先皇是怎么驾崩的?”
姚獬蹙起眉头,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似是要验证他的预感,皇帝弯下身子,凑近他,一字一顿道:“是朕和太后在暗中下了不少功夫。”
姚獬讶然,不敢置信,猛地抬头,“你竟敢……”声中带着颤抖,他从未想过真有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皇帝冷笑一声,“可我与你的差别所在,在于你得谋划更多,甚至风险更大;而朕只需日常一敬孝,便能顺理成章地靠近先皇,对其下手。”
“他可是你父皇!”
“你杀的不也是你的亲属。”
姚獬被这大实话堵得哑口无言。
皇帝随后又说道:“不过,朕今日并非来找你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