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
时窈跟人滴滴叭叭说了一长串儿,这会儿子自然也是累了,干脆就进了火锅店,让红菱给她烹了茶,慢悠悠地喝了。
京兆尹那头还是来了人,说这事儿民怨挺重,得照章程办事儿,还是得给万民一个交代。
考虑到时窈的身份,好歹是个郡主,来抓人的还是留着三分客气。
时窈倒是没什么所谓,顾长卿就一腔孤勇地奔出来,大声嚷嚷,说:“这家火锅店我才是负责人,嘉陵郡主就只管分个红利,不管经营,你们要抓要审冲我来!”
然后,就真把顾长卿给提溜走了。
顾长卿:“???”
时窈望着顾长卿被人提溜走的身影,叹了口气。
不过三盏茶的时间,明玉又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说是成衣铺子也出事儿了。
前几日,有几位顾客,花了重金在成衣铺子买了高级面料,定制了成衣,结果衣裳做好了,拿回去一穿,身上全起了疹子,一片一片的,
时窈如削葱根一般的手指在茶盏上微微摩挲了一下,淡笑一声,道:“该怎么赔就怎么赔吧,闹事儿的用一样的法子打发了,想退卡的就把钱都给退了。我就不过去了。跑来跑去,怪累人的。”时窈抬手揉了揉额角,只觉得累的慌,一股子头晕想吐的感觉。
最近的身体真是不行了,一点儿夜也熬不得,跑一点儿路,说几句话都能气喘。
废物实锤了。
时窈只当自己这会儿是饿得,就对着红菱道:“让厨房给我弄点儿吃的来。”顿了顿,时窈道,“我想吃酸一点儿的。”
红菱、明玉自是都退出去,忙时窈吩咐的事情去了。
连着两家店出了事儿,墙倒众人推,加之时窈也没在口碑上做什么逆转和维护,自然一切都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般,时窈先前开得红红火火的那些店门口,都挤满了来退卡的人。
便是实力雄厚的钱庄银号都经不住这种大规模的挤兑狂chao,更何况时窈她就是个开火锅店的,家里有矿也经不住这么造。
时窈也没多逼逼,连句对员工的安慰都没有,发了双倍工钱,把人都给遣散了。
该退的钱,也都陆续退了,只是,时窈的成衣铺子先前在波斯商人那边定了批货,定金付了大笔,结果,那个波斯商人是个骗钱的,直接跑路了。
先前各家店铺已投入大量资本金,这会儿流动资金根本应付不过来这些挤兑,时窈只好一一典卖了首饰钗环,换了现银,到最后,便是变卖房产田地。
不多时,嘉陵郡主破产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帝京。
有感叹时运不济的,有同情一个姑娘家刚和离就又倾家荡产的,有幸灾乐祸的,更有落井下石的。
但在时窈看来,都不大重要了。
她又不是银票,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况且,她就要离开这片儿了,至于旁人的评价,她一向来是不在乎的。
不然,她心态该崩了不知多少次了。
自然也有来趁火打劫的,得知时窈要卖房卖地,钱又急用,便跑来压一波价,想趁机赚一笔。
时窈也没发脾气,心平气和地把人给劝走了。
整体体现了她极高的个人素质和修养。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个。
……
事情传到裴延恪耳中的时候,他正在书房内练字,闻言握狼毫笔的手微微顿了下,才略略抬头,对着薛诏道:“什么人干的?”
“夫……”刚说一个字,对上裴延恪凌厉的眼神,薛诏顿了顿,改口道,“时清清,还有高家的人。”
裴延恪冷笑一声,对着薛诏吩咐道,“去把京郊别苑买下来,出两倍的价钱。”顿了顿,裴延恪又道,“不要让她知道,是我买的。”
薛诏领命称喏。
薛诏出去跑了一趟,火急火燎的又回来了,裴延恪斜斜倚在太师椅上,对薛诏办事的速度实在称奇:“阿诏,你现在办事儿效率真是愈发高了。”听不太出喜怒,薛诏整个人毛孔都竖起来,总觉得主子像是在嘲讽他。
薛诏垂了垂头,道:“京郊别苑的宅子……谢小侯爷买了。”
“谢小侯爷?”裴延恪尾音一扬,眼皮微掀,整个人Yin沉得厉害。
“对……”薛诏道,“就是荥阳侯府的那个谢小侯爷……人家出了五倍的价钱……”
薛诏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无论自己现在这会儿说什么,都像是在打自家主子的脸。
裴延恪冷哼一声,隐在袍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良久,才道了句:“还挺有钱。”
薛诏:“……”
自家主子的经济状况他也不是不知道,从前郡主管得紧,主子一个月就二两银子可以花,虽说是主子心甘情愿的,并且自己也偷偷藏了点儿私房钱。但和离的时候,因为心中愧疚和想要弥补的情绪,主子是净身出户的,本来手头也没多少可花的银两,这会儿还金口一开说要出双倍价钱买郡主那宅子。
薛诏真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