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伴这么久的天君,竟是个冷血无情的混账。
紫胤帝尊没责怪天君,他摸了摸白羽的头,谆谆教导:“天君和你不一样,他遵循天道心怀天下。对天道而言,万物生老病死都无区别,一只蚂蚁死去或是修士凡人死去,在他心中都是一样的,天君都不会觉得悲伤。”
“而你则不同,我把你捏出来,是要你守护这人间正道。你有一颗心,懂得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天君看顾世间万物,而你保护修士凡人,让其不遭劫难也不走邪路,你们俩都很重要,缺一不可。”
白羽听得稀里糊涂不大明了,他只是下意识把紫胤帝尊说得每句话都记得清楚。
末了紫胤帝尊显露身份找来了老妇的儿子,三两句话就让他痛哭流涕重新孝顺母亲。有紫胤帝尊一直看着,他也不敢不孝顺。
那以后白羽懵懵懂懂知道了,何为责任何为负担。他满心满念只想着,帝尊说得对,他以后决不能辜负了这份责任。
直到一万多年前,紫胤帝尊陨落,清朗上尊接管了融天纳地鼎,他和天君也有了分歧。
白羽一味孤勇没落得什么好结果,他在人世间风雨飘零好长时间,昔日一颗守护苍生的心也快凉透了。
凡人狡猾修士凶狠,他们对付起白羽来,一个比一个狠辣。接二连三被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白羽索性什么都不管了。
然而刚才白羽看天君一副冷淡清逸快要成仙的模样,他又愤怒了。白羽这才明白,昔日紫胤帝尊托付给他的职责,他一直铭记在心未能忘却。
兴许是白羽太久不说话的缘故,天君又合上眼睛闭目养神,看情形仍是万事不挂心。
“我承认我不如以前心思明澈,我恨过人,也杀过人。”白羽垂着头说,“除了几个罪魁祸首以外,我并不觉得其余人该死。只犯了一次错的人,总该给他们改正的机会。若是再犯第二次,我就不会轻饶。不论是晏歌亦或是宋天官,还有那些在极渊之地被我杀了的修士,皆是如此。”
“本来大劫当前,我只想着,要死要活都随他们自己去,顾好自己就算了。可眼见他们主动跳到上仙的丹炉里尚不自知,我总觉得不甘心。”
天君伸出手来,拨弄了一下灯盏的火焰。莹莹烁烁的火光在他指尖跃动,天君定睛看了一会,又将那火焰熄灭了,“你就是太心软,摘星楼那个小修士冲你磕了几个头又流了眼泪,你又于心不忍了。”
“我不就是这样的人么?”白羽自嘲地笑了,“除了罪大恶极实在该死的人,不管是谁遭了难,我都要出手救一下。没办法,这是紫胤帝尊赋予我的职责。即便他不在了,他说过的话我还清清楚楚记得,我得呵护天下苍生。”
“天君,我不信你不懂,你也有心,你也明白的。”
天君不点头也不说话,唯有一片沉默。
白羽摇了摇头,大概他们之间,永远是这种情形吧。
凡间都说天君地君,一个看顾天道,一个呵护众生。同样的地位尊贵寿命悠长,本该比谁都亲近。
实际上呢,他们俩认识再久,也不过是熟人,都称不上朋友。难以交心的人,当然不算朋友。
过了片刻,天君一掏袖口,将一团绿莹莹还在跳动的光递到白羽面前,“你的最后一瓣心,收好了。”
自己缺的这瓣心,就这么容易地找回来了,白羽不敢相信。他眼见着那团还在收缩蹦跳的光摊在天君掌心,都没伸手去拿。
原本白羽估摸着,他要取走这瓣心,非得对上天君或是那位上仙的其中一人,打是打不过了,也只能碰碰运气。
谁想忽然间,天君竟把这瓣心还了回来。白羽犹豫了刹那,终究伸手拿回了那瓣心,径自放回了胸腔。
从此以后,他什么都不怕了。rou身解封心脏完整,不说能打得过上仙,至少也能自保。
白羽闭上眼片刻,还在回味心脏有力噗通跳动的感觉,他又听天君说:“你和齐佑天杀了杨鸣上仙,这件事不好办,你们俩应该去别处避难。”
不等白羽开口,天君就把他想说的话尽数堵了回去,“清朗上尊执意要炼天下苍生为丹,他是这座鼎的主人,我只能听命。而你若要反抗,首先就得给这座鼎找个新主人。”
让法宝重新认主,要么是主人自动放弃,要么就得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也够清净。说白了,这鼓动白羽让他杀了清朗上尊。
可清朗上尊并不好杀,他身在上界而且修为极高,否则当初的紫胤帝尊也不会栽在他手上。
先不说如何前往上界的事情,只说要杀清朗上尊,这件事就比登天还难。更何况,清朗上尊剩下的那位徒弟,也不好对付。
白羽眼睫一眨,唯有沉默。他的确想得太简单,一时间对此等困难他也无可奈何。然而若要眼看着一万余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白羽做不到。
就在沉默的这档口,有人风风火火踢开大殿的门,左手拽着个人就来到天君面前。
云芙上仙松开一路拖着的齐佑天的衣襟,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