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同泄身后又晕了过去,赵昱抱着天同亲了一阵,便唤七杀换上新的汤水,为天同洗净身体穿上新衣,将人稳稳抱起回了房间。
当日下午,天同醒来时已过了未时,赵昱一直没睡在床上看医书陪着他,见他醒了也不许他去做饭,扔下书躺下来与他耳鬓厮磨。
“七杀五日后便走。我给大哥写了封信,告之你我之事,”赵昱的手伸到天同衣下,抚摸温暖的肌肤,“你本名是什么,天同?回京之后便要大婚,我让大哥先准备着,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武王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又是小太子又是大婚,天同听得胆战心惊,惶惶然不敢细思。
“韩璋。”天同思索片刻,垂眸答道。这名字已十数年未有人唤过,从他自己口中吐出,也像是在唤另一个人。
“哪个璋?”
“玉章,圭璋的璋。”
“嗯,我的天同确实如玉。”赵昱眉眼带笑,亲了亲天同的唇,又吻了吻他眉上的疤。
天同是习武之人,身为暗卫手上自然沾过血,若非刻意收敛,定会带有杀戮之气,若说这样的人如玉,未免有些离谱,天同听了脸刷地红了,不过不是臊的,而是窘的。
赵昱见天同脸红,眼中笑意更浓。他不知天同所想,但晓得天同脸皮薄,也没再逗弄,只是翻身压上去,在那热乎乎的脸颊上留下一串口水。
五日之后,带着天同亲手做的鹿rou干和烧饼,七杀踏上了回京之路。他这一走,至少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天同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兄弟,即便面上不显,心中却难免惦记。
“明王的人只见过你我,七杀独自上路反倒安全,放心罢,不会有事的。”赵昱也是做兄长的,猜得出天同的心思,七杀走后如此宽慰天同。
“是。”天同闻主人之言,心中总会一暖,担忧之情也消减许多。
其实天同原本心思简单,思虑甚少,现下如此,也是太过清闲,心慌而致。
天心山庄如今只有武王天同二人,武王却将平日七杀所做的杂活一齐担下,连挤nai喂鸡都不许天同插手,天同每日无事可做难怪会胡思乱想。
天同自己当然不愿被主人伺候,可武王总是要他时时相伴,他寻不着机会去别处干活,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忤逆武王,只能整日坐在椅子上发愁。
“主子明,”七杀走后第五日,天同见浴房的竹筐里积了几身脏衣,竟莫名有些高兴,晚上就寝时便按捺着心情向武王请示,“明日早膳后,我想去河边看看。”
自从唤了赵昱的字,天同又被赵昱要求以你我相称,这几日他说话常结结巴巴,听起来仿佛带着怯,惹得赵昱愈加怜惜。
赵昱轻抚天同散开的发,又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柔声问:“去那里做什么?”
天同犹豫了一下,老实道:“洗衣。”
“嗯,那便去罢。”赵昱答应得十分爽快。
天同近日被拒绝过太多回,原本未指望武王同意,闻言竟是一愣,随即惊喜地问:“当真?”
若是以前的武王,受到如此质疑定会勃然大怒,而如今赵昱不仅未发怒,反倒因此喜悦非常,当即捧着天同的脸亲了上去,直将其亲得喘不上气,才恋恋不舍地从那仿佛含着蜜的口中退出来。
“当真。”赵昱保证道。
“多谢子明。”天同得主人恩准很是欣喜,连话都利索许多,虽仍是那副恭顺的模样,眼中却带着笑意。伺候天同照常在武王的亲吻中入眠,留在主人怀中一夜无梦到天明。
第二日晨起练武后天同匆匆用过早膳,便提着浴房里的竹筐去了河边。
武王每日早膳后除了刷碗还要喂养鸡羊,天同离开山庄时没见到他也不觉奇怪。然而当天同走到河边,却发现早有一人拿着棒槌守在那里,见到天同,那人立即迎了上来,姣好的面容如玉般莹润,在晨光中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
“天同。”赵昱笑着接过竹筐,牵着天同走回河边。
天同方才见到主人,便知今日还是插不上手,此时心中无奈得很,低垂着眼应道:“子明。”
赵昱知道天同失望,安慰般捏了捏掌中粗糙的手。
“乖,这河水凉,你沾不得,待会儿你在旁看着,教我怎么洗。”
天同了解武王,晓得劝阻无用,只能顺从回道:“是。”
天同表面上半分情绪也无,赵昱却清楚这人心里还是不舒坦,不过此事他不可能让步,为免天同再劝,便闭上口不再多言。
此后赵昱问过天同,选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充作捣衣石,先按天同指导的方式将脏衣在河水浣洗,然后便拿着棒槌有模有样地敲打起来。
赵昱干得热火朝天,脸上还挂着笑,似乎很是享受。天同在他身边坐着,见这锦衣玉食的君王干着仆役的活,心中很不是滋味。
天同不明白为何自己强壮康健,武王却连简单的洗衣都不许他做。他自觉身微命贱,受不起武王这般的好,就算武王真的视他为妻,也不至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