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晨,小区里并没有几个人在地下车库集合,栋是以前的老楼,没有电梯。要到地下车库,得从栋之间坐电梯下楼。
从莫泽的房间里,能看见栋的楼下只有七八个人,压根不像昨晚那一大批人出现在自己家门口的样子。而且看王大爷的样子,他似乎还在等。
保安房的保安早就不在了,不是从没有什么感染者的侧门跑了出去,就是待在小区里的保安宿舍里。紧闭的铁门附近有两个紧张的男人,是栋的兄弟俩。
手里拿着长长的晾衣杆,小心翼翼的拨开了金属门的插销,随后转身跑向了王大爷。
说了什么听不清楚,看样子应该是想要走了之类的。
双手撑住桌子,跪在椅垫上的莫泽眯着眼睛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三个人,还有几个在车库里。
看样子选择离开的人确实不多,当时答应了,可能回家想了想就觉得不合适。
不过也是,在家里有水有电有吃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人会选择带上自己的东西前往未知的地方。
即使那个地方被人鼓吹的多么安全,没有亲眼看见,可信度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哪怕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在重土安迁的华夏人眼里,也不过是别人家的地盘。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嗡嗡的震动声从电脑旁的手机响起,随后逐渐大起来的音乐,让莫泽夹起了那除了边框不热哪都热的手机。
是一个没有显示名字的电话号码,归属地市。
把因为下载了一晚上地图而发烫的手机扔在一边,这种电话号码不是诈骗就是推销。特别是这种时候,想要发灾难财的人可能会夸大病情,然后忽悠的你找不到东西南北,让你买下他所要推销的商品。
往地上一趴,听着手机铃声的音乐做起了俯卧撑。
做了四十个俯卧撑,铃声还是没停。
既然你这么努力,行,看看你到底想跟我推销什么。
把充电线拔掉,虽说这品牌的手机从未像是手机一样充着电爆炸,但充电时发热的金属壳还是很烫手的,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
“喂?”
电话那头等了很久才有了回声,一个印象里应该出现过,但联系不上任何一个熟人的声音,让莫泽再一次把视线放在了来电号码上。
自己确实不认识这个号码,可是这声音?
“是莫泽吗?”那边的人似乎在做着什么剧烈运动,还有像是野兽一样的吼叫声从话筒传出。
“我是,你是哪位?”
“你的家还是原来你告诉我的地方没错吧?我一会就过去,别挂电话!”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听见莫泽的疑问,说完这句话之后,无论莫泽怎么发问,都只是用小了不少的喘气声和放大了的风声作为回答。
“什么鬼?”
实在是想不起自己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至少在最近三年里,没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半个小时后,莫泽听见了门铃的声音,不是房间门的,是栋楼下的电子门。
按下通话键,莫泽奇怪的问道:“谁?”
“我来了!开门!他们在后面追着!”依旧是那个声音,还有比屋外更大的惨叫声和吼声。
惨叫莫泽是已经听习惯了,自从出现了那种类似丧尸的感染者之后,天天都能听见或远或近的叫声,虽然渗人,但是听多了,也就没了感觉。
“我给你开门,二楼,左拐的房间。”按下开门键,莫泽拿起茶几下的短矛,站在门的侧面,打开了防盗门的门锁,却还是没有拔出插在门框边的金属暗销。
凌乱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同时还有一种腐烂的恶臭。
金属门被猛地敲响,莫泽握紧了手中的矛身,猛地挑开了挂着的暗销。
矛头正对的门口,身上沾满了草叶与树枝的少年扑进了房间,一个挺身关上了防盗门。随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得,靠在发出砸门声响的防盗门上露出一个惨笑。
“好久不见。”见莫泽伸出手想要拉自己起来,伸出自己满是黑红污垢的手掌,在莫泽面前晃了晃:“别碰我,我身上脏,休息一会就好了。”
在身后愈演愈烈的砸门声中,少年闭上了沾满污泥的眼皮,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莫泽是没想到那些感染者现在已经变成了那个鬼样,从猫眼里看出去,他们跟丧尸的区别也就只剩下了身体的完整程度。脸上的黑色血迹和隔着门都能闻见的腐烂恶臭,证明这些血是很久以前的。
还有几个牙齿中夹着奇怪rou丝的感染者,让莫泽感觉恶心的从猫眼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那个给自己莫名熟悉感的少年已经被妈妈推进厕所洗澡了,擦干净地上的黑红色脚印,把第二道木门也合上的莫泽躺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那些感染者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很快平息下去的样子,以后还能像这样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的日子,可能不多了。
就连昨天还有娱乐节目的电视,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