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的想念,谈完了最大一桩心事,这也不忙着说别的事,先有余暇仔细打量起这个弟弟来。这一看就觉得周继戎和出京前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似乎是比两月之前庄重了一些,再细细一回想,猛然发现这个动不动就老子Cao的弟弟时不时的居然也会说个‘我’字了。皇上老怀甚尉地想,自家戎戎其实本性还是很好的,出去了这么一趟,虽然还是没有相中合适的姑娘仍不愿意成亲,不过这说话什么的,看着可不就是稳重不少了。
他那里知道那是周继戎心里怀着大逆不道的意图,不论怎么想都算是欺君犯上违背了兄长的意愿,把他哥最忌讳的那般勾当做了个遍。虽然他是个颇为豁得出去不要脸的小无赖,这时对着自家用心良苦到丧心病狂的哥哥,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发虚的,因此说话之间不知不觉的就收敛了不少。至于那个时不时蹦出来的‘我’字,则要算是在舅舅面前装乖巧扮纯良而断暂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懂事稳重什么的其实是皇上想多了,用不了多久他那满嘴乱溜的老子和Cao还会Yin魂不散地旧态重萌的。
眼下皇上瞧着周继戎十分顺眼,就连刘经宇摔断了腿的事也暂且不和他计较什么,又细问了他此行的经历。周继戎是一直和兄长书信来往保持着联系的,大致的种种事情之前就简明择要地在信中提过,其中竟然掐头去尾地隐去了白庭玉也到过泔潼一事。这时兄长细问起来,他小心应答,倒也无惊无险地应付了过去。
他如此地小心翼翼,巴不得让兄长早点满意,别再这么刨根问底的。但他兄长显然在这事上没法和他心意相通,皇上的兴致还挺高。忽然地又想起件事来,便问周继戎道:“戎戎,朕听闻你不是每天都写信,怎么朕这儿只收到了几封?”
周继戎心里却是大吃了一惊,他这段时间确实是每天都写信不假,可那些信一多半是写给白庭玉的,那里还想得起京中的兄长来,眼下皇上这一问虽然口气平淡,他心里却惊异起来,张口道;“我,我我我也有给你写信的啊!只是寒州有多少事要等着老子Cao心呢,老子当然也得随时留心着,有些信是写给别人的……再说了老子又不是没断nai的娃,难道还要事事都来打扰哥哥,哪里有那么多信写给你!”
他一开始惊异之下,却是连老子也忘了说,不过他从前在寒州时也是这般,他兄长三五日就从京中给他去一封书信,而十天半月才等得到他一封书信,有时若遇上他有事在外地耽搁或是心情不好,月余才收到封回信的事也是有的。因此皇上这时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拿他这般脾气也颇为无可奈何,只佯怒道:“朕是你哥,又有什么事是不能和朕说的,怎么就不能多写几封信了?难道还能累着你那两只狗爪子不成?”
周继戎对比着给白庭玉写信的热衷,想想自己好像还真没对兄长这么过,心里不由得生出两分内疚,连忙道:“行了行了,你年纪还不大,别跟个老头子似的念叨起来就没完!大不了老子以后也给你写写信,这不就完了,哥哥你有这Jing力省下来拿去哄哄你那后宫干点儿别的什么不好,别再来啰嗦老子啦!”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件事来,转为一脸正色地望向他兄长道:“我给你写的那封很要紧的信,你收到没有?”
他兄长看他一本正经的,只当他要说的是什么重要的正事,仔细想了想才道:“你在泔潼时写过三封,到了江陵后又写过两封,你说的是哪件要紧的?”
周继戎挤眉弄眼道:“那个!就是那个!”见他兄长一脸的领会不能,周继戎心说难道是老子在信里写得太含蓄了以至于让哥哥看不出自己的用心良苦么?他这人皮厚如墙,倒还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当下张口就道:“就是那个靖国公怎么死的,老子在信里和你提过的吧?老东西是年纪大了又不知节制,洒色样样都沾,才落得那么个下场……老子知道哥哥你正年富力强的,可你那后院里熙熙攘攘的实在防不胜防,也不能不节制啊!唉哟!你打老子干嘛啊?老子这是为你好!”
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记打。
他兄长见到他心下欢喜,他要不提这岔还一时没想得起这事来和他算帐,他那信里很是讲述了一番纵欲过度的严重后果以及自己深刻担忧之情,只差没直言他哥是那种色欲熏心的昏君似的,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跟直说差不多了。这还得亏那书信是由信鹞直接呈送给皇上过目的,其间没有经过旁人的手。他这要是写成折子,一层层地由内阁经吏再到掌笔审阅后再呈送到御书房的书案上,他兄长想想那画面就觉得脸都要绿了,此时不收拾他还收拾谁。
偏偏周继戎挨了打也依然不老实,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着他哥继续道:“老子和你说真的呢!哥,你可别当耳边风!不成!老子得和你宫里那谁,管事的说说,让他留神着些……”说话间脑袋上又被拍了几下,可他硬是顶着他哥的拳头把话给说完了。
几句话便把他兄长与他别后重逢的那点儿欢喜给消磨光了,皇上忍无可忍地掐着他两边脸颊狠狠道:“……再胡言乱语,朕就把先前的话收回去,就该让你早点娶妻有个人管着你!”